浓妆艳抹、脸上皱纹却依然清晰的酒馆老板娘没有打断他,却也没有特地去捕捉她的眼神。
她就像是听着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那样,自顾自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让烟头在灯下升起一缕缕的、雾蒙蒙的白烟。
她这种并不关心的作态让客人有些感激地笑了笑。
即使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但要回味原本绝望的心情总是痛苦的。
眼看登势没有询问、又似乎还在听,他也就继续道:
“然后我走出门——不是个晴天,但是空气却很清新,我突然就觉得其实也不是完全活不下去。
我去找老板辞工,结果他居然会挽留我……我还是不想再在这里生活下去。
大城市的生活太辛苦了,连我攥在手枫里的那么一点钱都要夺走。
逃就逃吧,至少在我老家,哪怕没有钱也能活得下去。
”
“所以今天,我想来您这里喝一杯酒。
明天我就要启程回家了。
”
客人有些腼腆地笑道。
“我没有吃大餐,也没有找地方跳下去。
但是酒还是可以喝一杯的。
”
这个客人看不出年龄到底有多大,即使现在难得露出了些许积极的神色,那种曾经的、长期的灰暗与卑微仍然留在他的脸上。
但在提到回乡后,他脸上绽开的笑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甚至积极地向登势展示道:
“我还给自己买了一件新的浴衣!我老家每年这个月那边会办庆典,乡下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玩法……不过我特地选了高级的布料,在晚上穿出去,被灯笼光一照,上面还会有闪光。
”
“就穿这一次,然后我就可以留起来……等娶妻生子了,再把这件衣服翻出来也不一定。
”
登势眯着眼睛看过去,果然在客人的包裹里看到了一点隐约露出的、灰色的闪着如星般光芒的布料。
她捏着烟哼笑了一声:“这不是很好看么?能穿的时候,多穿穿也无所谓。
”
说着,她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