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不得不让方修谦斟酌用词。
“车里还有你姐姐。
”
再怎么说路言钧也是他兄弟,撞上去是无可奈何,伤了他也绝非方修谦本意。
宁汐语深吸口气,方修谦因为跟路言钧从小玩到大,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又不是虚设。
不管路言钧做错什么事,他始终会无限包容。
再者方修谦跟路言钧完全就是同类,做事不计后果而又肆意妄为,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隐藏着黑色的一面。
她盯着病床上一直昏睡的姐姐喃喃道:“你就该下手重点。
”
“把路言钧撞死,撞残。
”
“最好让他这辈子都躺在床上起不来。
”
方修谦失笑,她像是全然忘了她姐姐还在车里,若路言钧死了,宁知棠也不能辛免于难。
因为被男人用躯体死死护住,所以才得以只落了个几处皮外伤的下场。
而路言钧身上多处伤口,到处都缝了针。
这事没她想得这么容易,事关路言钧的生死,连他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尽管林萧璟被路言钧打到生命垂危,林家依然犹豫着不敢提出诉讼。
就算宁汐语一心想把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送进局子,他背后的靠山实在过硬。
几天前,宁汐语问若林萧璟醒过来对路言钧提出诉讼,即便不能以蓄意杀人为由判他几年刑,是否把他抓进局子里拘留个几天。
然而像他们这个阶层的人仿佛有一套自己的规矩,法律从来就不是能束缚他们行为的理由。
方以然只道:“林家,不会提出诉讼。
”
“为什么?”宁汐语无法理解,把林家儿子打成这样?林家这都能忍?
小时候她把同学打了,对方家长都不依不饶跑她们家好几天,又是碰瓷又是勒索。
“因为林萧璟已经醒了。
”方修谦耐心解释,“只要他不死,林家就不会为难路言钧。
”
这后面牵扯的东西太多,家族的利益,不是她这个年纪或是生长环境能参透的事。
也许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里,无意伤人都是一件让她良心过意不去的事,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连蓄意杀人这种事都能被风轻云淡一概而过。
宁汐语没法形容自己心情,自从认识方修谦以后,有太多的事情超出她原本的认知跟三观。
无法把路言钧送去蹲监狱,甚至都没有可以牵制住他的办法,“那到底要怎样,才能把我姐姐从他手上救出来。
”
方修谦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很快有了主意:“不能暗着偷,那就明着抢。
”
医生已经给宁知棠开了镇定情绪的药,他把人从路言钧怀里刨出来时,男人即使意识崩离,却死不放手。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路言钧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然而重伤的身体却不足以支撑他残留的意识,只能任怀里的人被抢了去。
他看了眼病床上已无大碍的宁知棠,转而对宁汐语道:“走吧。
”
依方修谦来看,路言钧大概花不到一分钟时间便能捋清这事的主谋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