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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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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去找了安小六。

     这个时间还不太晚。

     安小六房里亮着灯。

     她的屋子比其他点着灯的屋子更亮。

     狗哥有时也不知姊姊是穷是富,她好像永远缺钱,丢了一根铁针都要心疼半天,却能豪掷千金购置药材。

     衣服穿旧了也不见添置新的,却总能拿出几样不太像他们家能拿出的东西。

     比如现在,狗哥在姊姊桌上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姊姊,这又是哪里来的?”少年吃惊道。

     “金太夫人给的诊费。

    ” “太夫人生病了吗?” “嗯,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上总有各种各样的病,有的我能治,有的连我也治不好,只能缓解病痛,我给她开了药,用了针……” 顺带婉拒了老太太想要将家里几个适婚的孙子介绍给她的想法。

     安小六一边说,一边打磨她从集市上买到的木簪,将几根没有毒的竹针塞进木簪凹槽的机关里。

     这种对于精密度要求极高的物件,差以毫厘,失之千里,必须反复测试。

     少年趴在桌子上,看着安小六将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簪,一点点打磨成见血封喉的暗器。

     事实上,这两年狗哥已经很少这么晚来找安小六了。

     他已经有了一些模糊又清晰、浅显又深刻的关于男女身体差异的认知。

     说清晰深刻,是他已经足够了解男性女性的身体构造。

     自他开始学习点穴功夫时,姊姊就常他去义庄观察那些无人认领、臭气熏天的尸体。

     有的是男尸,有的是女尸。

     说模糊浅显,是他除了姊姊教的那些,涉及情感的又一窍不通。

     安小六打磨完一根木簪,又开始打磨另一支新的。

     狗哥定力非凡,但今晚他有心事,憋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坐不住了。

     挪动挪动屁股,道: “姊姊,我真是爹爹妈妈的孩子吗?我的意思是我叫石中坚,可我真的是爹爹妈妈的石中坚吗?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认错了?我并不是他们的孩子。

    ” 这个想法在少年心里压着不是一两天了。

     这些年的生活是儿时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好日子,他穿上了舒适温暖的衣服,吃上了热乎乎的饭食,没有人打他骂他,也没有人将他关起来饿他肚子。

     他读了书,识了字,学了武功。

     有了姊姊,有了爹爹妈妈,还有了师父。

     午夜梦回时,他也会想到僻静的荒山小屋,想到凶巴巴对他非打则骂的妈妈,想到与他相依为命的大狗阿黄。

     他会惶恐,会不安。

     现在拥有的越多,越觉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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