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光芒一同消失在这奢靡的地狱之外。
可此刻,仅仅是她的名字,仅仅是那叁个音节残留的微弱余震,却比那些人的拳脚、比那些刻薄又恶意的哄笑、比跪在冰冷地毯上舔舐鞋尖的屈辱,更清晰、更尖锐地回荡在他嗡嗡作响的耳畔。
像一把冰冷的刻刀,一遍遍在他心上刻下血淋淋的现实,提醒着他那遥不可及的天堑,提醒着他与她之间那云泥之别的身份鸿沟。
她是云端之上肆意燃烧的烈焰,而他不过是泥沼里挣扎求存、连仰望都是一种亵渎的蝼蚁。
她的“拯救”,对他而言,更像是一场无法承受的、奢侈的灾难。
一场将他从一种屈辱推向另一种更深屈辱的浩劫。
“崔同学?崔同学?你……你还好吗?”搀扶着他的年轻侍者明显感觉到臂弯里的人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又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掌心似乎有湿热的液体渗出,不由得担忧地小声询问。
侍者只当他是惊吓过度,身体脱力。
崔怀梅猛地回过神,像是被这声音从一场让他既恐惧又沉溺的噩梦中惊醒。
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复杂情绪强行压回深渊。
那因她名字而起的战栗、那被“拯救”却又被抛弃的茫然、那深不见底的自卑与绝望。
不能被发现,不能!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动作僵硬得像一具被遗弃多年的生锈木偶,喉咙里发出一个嘶哑破碎、几乎不成调的单音:“……没、没事。
”
他不敢再停留哪怕一秒,仿佛身后那个包厢里还残留着足以将他焚毁的气息——梨花的香味。
他几乎是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借着侍者的支撑,跌跌撞撞地、逃也似的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明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可他还是觉得疼痛难捱。
走廊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两侧紧闭着的雕饰华美的包厢门,仿佛都变成了无数只充满恶意和嘲弄的窥视之眼。
他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