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那有什么关系呢?要怪就怪我自己笨,把画拿给他看。
我也觉得那些画不是很好。
”
他懊恼地环视着画室。
画架上有张尚未完成的作品,是一个微笑的意大利农民,把一串葡萄捧在一个黑眼珠的少女头顶。
“就算不喜欢你的画,他也应该客气点。
他没有必要侮辱你啊。
他表现得那么鄙视你,你还要去舔他的手。
哼,我恨死他。
”
“乖宝宝,他是个天才。
你不会认为我也有天赋吧。
我倒希望我有,但别人有没有天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很尊敬天赋的。
那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
对拥有它的人来说,它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我们对那些人应该非常宽容,非常有耐心。
”
我站在旁边,被这出家庭剧弄得有点尴尬,我很想知道斯特罗夫为什么非要我陪他来。
我看到他的妻子已经泪水盈眶。
“但我求你让我把他带过来,倒不是因为他是个天才;那是因为他是个人,是个生病又可怜的人。
”
“我绝不让他踏进我的家——绝不。
”
斯特罗夫转头看着我。
“你告诉她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们不能把他丢在那个破地方不管啊。
”
“把他弄到这里来照顾显然轻松很多,”我说,“但这当然是非常不方便的。
我想需要有个人日夜看着他。
”
“亲爱的,你不是那种怕麻烦的人啊。
”
“如果他来,那我就走。
”斯特罗夫太太决绝地说。
“我简直不认识你啦。
你是很善良、很仁慈的啊。
”
“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别烦了。
我快被你逼疯了。
”
她的眼泪终于簌簌地流下来。
她瘫坐到椅子里,两只手掩着脸。
她的肩膀不停地抽动着。
德克赶紧跑到她身边跪下,伸开双手抱紧她,亲吻着她,用各种肉麻的称呼哄着她,他自己的脸上也流淌着廉价的泪水。
她很快挣脱斯特罗夫的拥抱,擦干了眼泪。
“你放开我。
”她不无和善地说。
然后她转头看我,勉强笑着说:“你肯定觉得我这人很不好吧?”
斯特罗夫不解地看着她,惶惑不知所措。
他的眉头紧蹙着,红润的嘴巴撅了起来。
看见他这副样子,我很奇怪地想到了惊慌的豚鼠。
“真的不行吗,亲爱的?”他终于说。
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她已经身心俱疲。
“这是你的画室。
什么都是你的。
如果你想要带他进来,我怎么拦得住呢?”
斯特罗夫的圆脸突然绽出了笑容。
“你同意啦?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呀。
”
她突然振作起来。
她用憔悴的眼神看着斯特罗夫。
她把双手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