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高。
我相信他不知道艾尔·格列柯。
对维拉斯凯兹他很钦佩,但也不无微词。
他喜欢夏尔丹,伦勃朗[141]则让他入迷。
他曾描述伦勃朗给他留下的印象,但所用的语言太过粗俗,我在这里就不复述了。
谁也想不到唯一让他感兴趣的画家竟然是老布吕赫尔[142]。
我当时对这名画家很不了解,斯特里克兰又没有解释自己想法的能力。
我记得他对老布吕赫尔的评价,因为那句话说了简直等于白说。
“他还行吧,”斯特里克兰说,“我敢打赌他肯定觉得画画跟下地狱差不多。
”
后来我到维也纳去,看到了几幅彼得·布吕赫尔的作品,我想我终于明白他为何能够引起斯特里克兰的注意了。
他也是个用自己独特的眼光来看世界的人。
我当时做了大量的笔记,准备写点关于他的文章,但后来我把笔记弄丢了,现在只剩下一种感觉。
在他看来,他的同类似乎都是奇形怪状的生物,他因为他们长得荒诞而愤怒。
他认为生活是很荒唐的,充满了滑稽可笑和龌龊下流的事情,是如假包换的笑料,然而他笑的时候却又感到很悲伤。
布吕赫尔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他试图用某种方式来表达一些情感,可是那些情感只有通过其他方式才能得以表达;斯特里克兰大概是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对他青睐有加。
也许他们两人试图用绘画表现的观念,其实更适合用文学来传达。
斯特里克兰这时肯定已经接近四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