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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
他说云氏的技艺本是传男不传女,但他的儿孙里只剩下我一人,也只好教我。
且女子比男子易受欺负,须得悍一些才好自保。
我虽不知晓为何有祖父在还要自保,但觉得习武有意思得很,甚是着迷,各类本事皆学得利落。
不过祖父告诫过我,这些功夫自己知晓就好,不可随便示人。
云氏乃是以学问见长,武艺与其他的旁门左道一般,不过辅佐,不足为外人道。
用他的话说,云氏子弟若是遇到脑子都对付不了的事,那么定然是时运到头了,挣扎也无用。
所以,他年轻时一向独来独往,从不必护卫。
直到他遇到曹叔。
曹叔名贤,据说原是个干江洋勾当的。
一次,他被人黑吃黑重伤,扔在江里,祖父刚好路过,将他救起。
祖父通晓医术,当年周游天下,除了问卜作谶之外,他也时常为人看病,内外兼修,技艺高超。
祖父给曹叔疗伤,将他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痊愈之后,曹叔死缠烂打不走,甘愿为仆,执意要留在祖父身边。
祖父被他缠得无法,刚好又觉得自己身边无人挑担做饭倒水打杂甚为不便,便勉为其难,将曹叔收了下来。
在我的记忆里,曹叔白白净净,总是一派斯文。
然而做事勤快,一丝不苟,打起架来也颇为厉害。
遇到寻常小贼,他一人足以对付,不须祖父出手。
我记得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吴地的山间。
那伙山贼来得太多,连祖父也没法安然旁观,只得出手。
他要我好好呆在马车上,不可出去,但一个山贼想来掳我。
我拿着匕首,一个翻身就刺进了他的脖子。
我至今记得腥热的鲜血喷在脸上时的感觉,那人瞪着眼睛,在地上挣扎到死也没有瞑目。
我十分理解公子征伐之后,为何好一阵子没有再去碰他的刀剑,因为我那时比他还要难受。
接连好几日,我都在噩梦中度过。
好几次,我在梦中被祖父叫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不过自前朝丧乱以来,流寇遍地,我并没有许多时日后怕,遇了几次打劫之后,我再也没了噩梦。
我仍记得曹叔那时对我说的话,他说,人一旦拿起了刀,便再无回头之路。
我觉得此言甚有水准,曾与曹麟分享。
他不以为然,说那是他父亲从一个杀猪的嘴里听说的。
曹麟大我两岁,在我来到祖父身边的时候,他和曹叔就已经在了。
虽说他二人是父子,但我从未见过曹麟的母亲,只听说他其实是曹叔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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