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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阴影中一点一滴沉淀下来的畏惧和心悸再一次迎面袭来,方谨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指甲泛出青白。
同一时间,空旷宽敞的大厦顶层办公室内,顾名宗站在落地窗前,将手机递给身后的安保部门主管,示意他接过去说话。
“喂,方助理。
” 仿佛悬空的心脏重重落回胸腔,方谨瞬间几乎吁出一口气:“……喂你好。
” “顾总叫我跟您说一声,”那边安保主管的声音倒平稳而恭敬,没有任何异样:“昨晚那个金瑞酒店的房客是XX投资公司的老板,并没有被打出问题,今早顾总已经叫我们把事情处理好了。
我就跟您说一声,不用担心。
” “……谢谢,”方谨尽量语调平静自然地道,“多谢顾总。
” 对面挂了电话。
方谨站在阳台上,全身气劲骤然松懈,抓紧了扶手才站稳身体。
顾名宗已经解决好了。
怎么解决的?他并没有问。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学会了不过问任何事情――他亲眼看到的那些秘密已经足够顾名宗杀他灭口一百次,实在不需要再知道更多了。
没有人能比他知道的内幕更清晰,更真实,也更残忍。
甚至连顾家两个亲生儿子,都没有像他那样零距离见证那些血腥历史的机会。
方谨刚被卖进去的时候,顾家还在由黑洗白最动荡最危险的阶段,而顾名宗只把他当个闲来可以解闷的小宠物养,谁用得着对小猫小狗隐瞒什么?有些事情被撞见就被撞见了。
后来方谨渐渐长大,顾名宗觉得他有当助理和副手的潜质,有些手段不仅不隐瞒,还会半强制性的去教。
十几岁时方谨不懂,只觉得畏缩恐惧,但根本没有能力离开如庞然巨物一般的顾家。
后来他被送到德国上学,有一次假期独自骑车去乡下旅游,看着广袤的天空和空旷的田野,突然再次兴起了逃跑的念头――虽然之前也想过,但那是平生第一次实施,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里鼓起的勇气。
他匆匆收拾了钱和证件,扔掉手机卡,连换洗衣物都没带,就乘火车离开了海德堡。
漫无目的地换乘数趟火车后他来到一个隐蔽的乡下小镇,用偷来的证件和现金租了房子,开始在快餐店打拿现金酬劳的黑工,试图等风头过去后再偷偷潜回国。
最开始的几个晚上他把沙发搬到房门口堵着,夜里就睡在沙发上,几乎都是睁眼渡过的。
他太知道顾名宗的各种手段了,哪怕一阵风吹过窗台、一只猫跃过房顶都能让他瞬间惊跳起来,然后枕戈待旦直到天明。
然而接下来的半个月都风平浪静,他每天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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