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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稚用过汤药后,安稳睡了一夜,将汗发了出来,等到次日清晨苏醒时低烧已褪去不少,人也清醒了许多。
她在宫人的服侍下简单洗漱了一番,歪在病榻上,病殃殃地用早膳。
昨夜陛下来过的事谁也不敢告诉她,只将圣意转述:“公主,圣上说,您必须喝药。
” “嗯,知道。
”她没什么胃口地低头喝着粥。
昨日怕苦不肯喝药不过是无意识时身体的本能,不好起来,她又要怎么去求皇兄宽恕呢。
她病一日,监狱里伯父伯母就多受苦一日。
谢郎身子康健倒还能抵挡一阵,可伯母历来喜洁,又有哮喘,牢狱那种腌臜的地方怎么能够久待…… 眼眶又漫上一阵酸涩,却终究忍住。
她知道,哭是没有作用的。
她得振作起来,另想办法。
皇兄不是不辨黑白之人,他只是恼她没有出嫁便心向谢家才会那样说她。
这件事,她越是替谢家辩解越会适得其反,但至少,她可以求他为伯父伯母换一间舒适些的牢狱。
她陷在沉思中,未注意端着药从门外走进来的木蓝。
木蓝满眼热泪,直至走近了将药放在案上才怯怯唤道:“公主。
” “木蓝?” 木蓝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扑进她怀中嚎啕大哭。
周遭宫人都面露尴尬,薛稚原也有许多话想问她,便道:“你们都下去吧。
” 屏退宫人后,她焦急地攥住了木蓝的手: “现在怎么样了呢?伯母伯父呢?郎君呢?青黛呢?都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事发之日,除却被孤身带回宫廷的自己,她身边所有人都被羽林卫抓走,投之监狱。
这已是事发后的第二日了,薛稚实在忧心谢家人的安危,尤其是身患哮喘的阮氏。
木蓝擦着还在簌簌下落的眼泪,哽咽道:“我们被关在女监,郎主和世子的情况我不知道。
只是夫人,夫人她的哮喘病又犯了,还好青黛在,又及时找来了狱医,否则,否则……” 前夜监狱里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木蓝再说不下去,眼泪滂沱成河。
她虽名为谢家的家生女,实则是阮夫人捡回来的。
那年家乡大旱,她父母亲族全被饿死,只有她有幸遇到了探亲路过的阮夫人,被捡回谢家,做了婢女。
夫人心善,谢家原还许许多多像她这样被夫人捡回来的女孩子,在她心目中夫人就是她第二个生身母亲,又怎可能不忧心。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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