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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痕幽深沟壑之间,纵使船舱里烛光昏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背过身将项圈取下。
谢璟看出她的不自在,脸上一烫:“你先换吧,我出去等。
不过得快些。
” 外面还下着雨,她忙道:“不用!” 烛光里对上他温热目光,双颊亦微微烫起来:“……我们,不是已经是夫妻了吗?” “夫妻”二字令谢璟心中一暖,四目相视,情意脉脉,他心中摇漾着如水流般的甜。
点点头语意温软:“好。
” 他们并没有在朱雀航耽误多久。
薛稚脱了外衣,连同那串流苏璎珞交给秦伯,拿到另一艘船上,二船驶离,各自南北。
船只悠悠地行进在秦淮水间,暗风斜雨都被隔绝在船舱之外。
船舱里,二人都已换上了干净衣服,依偎着坐在那仅有的一张小床上。
只是头发还湿着,也被他用毛巾一缕一缕地绞干,散在肩头,待它自然晾干。
做好这一切事情后,船只已经顺利出了水门,往秦淮下游去。
秋日雨夜渐冷,船舱里生了火,氤氲一室暖意。
两人相拥而坐着,薛稚静静地靠在丈夫暖热的胸膛上,听着船舱外渐渐小了的雨声,虽然困累,心中却很是宁静。
“郎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问。
“先往南走吧。
”谢璟道,“陛下应是以为我们渡江北去了,这样才能争取一点时间。
” 听他提起兄长,薛稚眼中微黯,火盆中的火渐在眼前虚无。
皇兄现在应该很生气吧? 她不会想到他会冒雨回来,仅仅只是因为自己随意扯的个谎而已。
可若他真那么在意她,又为何要那样待她?将她视为他的笼中鸟和最下贱的娼,肆意折辱的时候,还记得他是她的兄长吗? 他对她又是怎样的感情呢?是憎恨吗,是厌恶吗,还是也还保留有一点点的兄妹之情呢……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只希望,他不要迁怒到青黛她们身上……就此放过她,就已很好了…… 她想得累了,反在丈夫坚实有力的心跳声中平稳睡去,又不知梦见了什么,于睡梦中发出极轻的一声: “哥哥……” 谢璟替她擦拭湿发的手一顿。
薄唇微牵,扯出个又是苦涩又是无奈的笑。
他乌睫微颤,将滑下她肩头的薄毯往上提了提,与她相拥着睡去了。
—— 台城,漱玉宫。
殿外骤雨仍不知疲倦地下着,殿内落针可闻,宫娥宦监乌泱泱跪了满地,气氛沉如凝冰。
乐安公主不见了。
这是宫中所有人俱未想到之事。
今夜这样大的雷雨,伸手不见五指,寸步难行。
谁都不会想到她竟会在此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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