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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乘辇,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宣训宫,一众宫人远远跟在身后。
这时前方迎面走来一位少女,身着鹅黄色衣裙,头上垂鬟分肖髻,明眸皓齿,容貌娟妍。
身后跟着数名崇宪宫的宫人。
既与圣驾撞上,她大大方方地上前来行礼:“令菀拜见陛下、乐安公主。
” 桓羡淡淡颔首,拂袖便走。
跟随在后的薛稚也只得和少女颔首示意,匆匆跟了上去。
“皇兄……”她唤走在前面的兄长,“方才那位,是何家娘子吗?” 她知道兄长和何家娘子的事。
何家十三女何令菀,是何太后同胞兄长的女儿,也是他嫡亲的表妹,自他被立为太子始便是内定的太子妃、皇后。
然这些年兄长因为先帝守丧,一直未来得及大婚。
如今已是建始四年,听伯母说,他和何氏的婚事也已提上议程了。
但以方才与上一次她送他赤绳子祝福他与皇后的情形来看,皇兄似乎…… 她不敢窥探天子,及时止住了。
桓羡听出了她话中未尽之意,神色不悦:“是又如何,你是在责备我对她太过冷淡?” “男未婚女未嫁,本应如此。
你也莫要太过随性了。
” 这话显然是在指责她之前与谢郎相见过于亲密之事,薛稚十分羞愧:“皇兄教训的是。
” 方才相遇的狭道上,那名唤令菀的少女仍立在山石旁,静静凝望着远去的天子与少女。
一个龙章凤姿,一个宛如明珠美玉。
此刻同行,不似兄妹,倒似对璧人。
她心里颇生微妙之感。
跟随在后的宫人适时插道:“女郎何必对薛氏那般客气,她只不过是罪妃带进宫来的拖油瓶,算什么公主。
” “老奴从前还觉得,摊上那样一个祸水娘,是她可怜,可如今看来,她简直和她那狐媚娘一模一样,光天化日的,竟和陛下走得那样近!瞧见您也不来行礼。
” 她语中颇有为何令菀不平之意。
何令菀收回视线,脸上淡淡的:“奴者不可随意妄议尊者,姑姑还是不要再说了。
” “她是公主,我是臣子,本也没有她向我行礼的道理。
” “您可别这么说。
”宫人陪笑道,“前时陛下可亲口对太后说了,六宫不可一日无主,早日迎您进宫才好为太后分忧。
兴许,陛下是在避嫌呢。
” 他真这般说? 何令菀微微恍惚。
她今日本是被太后叫去宣训宫探望太皇太后,好撞上陛下,和他说说话。
这是姑姑的主意,却不是她的。
她也知道这位表兄对自己并没多少喜欢,但只要他将皇后之位给了她,保庐江何氏一世荣华富贵,他喜欢谁又纳了谁她都不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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