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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的四驱车,他也会迅速长大,迅速认识更多的人,迅速拥有更多的快乐。
脑子只有那么大,快乐足够多,难过就会被挤走。
那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然后黎多阳就醒了。
天还没亮,醒的不只是他,还有枕边的裴时屹。
和他咧着嘴发懵相比,裴时屹则有些不同寻常,双眼定定看着他,眼圈甚至有些发红。
黎多阳还没问,还倍感酸软的身体就被勒紧了,随后颈窝就是一片湿濡,他连忙问怎么了,对方的薄唇绷紧,眼睫在打颤,刮得下颌那一块的肌肤痒痒的。
裴时屹说做了噩梦,可又不说自己具体做了什么噩梦,只是拼命抱住他,螺丝钉似的把人越拧越紧。
哄了好半晌,才终于愿意说了。
“我梦到你在医院……”眼皮都在颤。
“我好好的哪里用得着去医院?不过这段时间早晚温差大,不注意保暖确实有可能……” “不是,”声音都哑了,抵着他耳垂的薄唇一抖一抖的,半点儿没有最近建立起来的稳重模样,“你在医院好久,最后躺在那里……” 很快,耳边满满滚烫的湿润,黎多阳哪里见对方哭成这样,抱住脑袋又是摸又是拍又是亲亲蹭蹭的安抚,好不容易才让人镇静下来,最后红着眼睛和他四目相对。
黎多阳便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突然就冒出了一个让男朋友迅速快乐的想法,开口道:“我们出去玩吧,你不是说这两天没事吗?那就去海城,路上也不会花太多时间,现在又不那么热,玩起来最舒服了!” 舒服就会开心,两个人一起舒服,就是双倍的开心! 简直说走就走,裴时屹甚至都没问他为什么想到出远门,先前的痛苦害怕紧张没了,全被期盼取代,第一时间起床洗漱收拾行李,走的时候就差把黎多阳折一折挂在自己身上了。
这个世界的海城和上辈子没有任何不同,以前也和家人一起来玩过,可刚来海边,黎多阳还是会像是第一次来那样脱下鞋踩海水,看到漂亮的贝壳捡起来……最后累了,趴上拎着自己凉鞋的青年背上。
裴时屹的背很宽,十四五岁的时候黎多阳就知道了。
受伤的时候在上面待过,疲累的时候也在上面待过。
年少时的裴时屹盛气凌人,骄矜自负,说话总容易伤人,可每次背着他的时候,却又不怎么说话,有时候背累了,会格外小心地往上颠一颠,似乎怕颠重一点儿人就会受伤,好像他背的不是自己起初嫌弃的娃娃亲对象,而是一个稀世珍宝,珍宝还很脆弱,而他则要用生命将珍宝护送到属于珍宝的地方,这是他的使命。
上辈子的小时候,黎多阳也被爸爸背过,那时候很开心,想象着等自己长大再这样背爸爸妈妈。
被裴时屹背着的时候,通常是没有很具体的想法,就仿佛是在永恒的严冬找到一个火堆,他只想火堆永远燃烧,如果快要灭了,他会给火堆添柴。
永远这样,彼此依存。
酒店的房间内,黎多阳在按摩中不知不觉睡着,他起初以为自己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可再醒来,转头一瞥钟表,居然已经是第二天了。
外面还没亮,身体倒是很爽利,应该是睡前裴时屹给他擦洗过。
黎多阳傻眼地爬起来,原本还在睡梦中的青年极其敏锐地察觉到这股动静,眼皮微动,漆黑的眼瞳精准望向他,似乎还没醒透,表情如清冽的秋风,有些说不出的渗人。
要是以前,黎多阳还会被他吓到,此时……赶紧扑过去,蹭着那张脸说:“不会又做噩梦了吧?噩梦噩梦快走开。
”幼稚的孩子气。
腰身被重重箍紧,原先还锋利的眼睛期冀地看向他,翻身把人圈得更加牢固,绵密的吻接憧而来,两人唇齿分开时,窗外已经有了光亮。
“没做噩梦。
” “是没做,”黎多阳盯他几秒,忽闪着睫毛点头赞同,“你之前做噩梦会哭,今天没哭,肯定没做。
” 接着,连嘴带舌都被咬了。
黎多阳和裴时屹很是没羞没臊在酒店里待了一天,当晚才下飞机回到B城。
却很“不凑巧”的,在电梯里“偶遇”上哥哥。
黎多阳已经不是最初藏着恋情的黎多阳了,对此并没什么紧张的,还有些惊喜地问:“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 黎淮看着眼前两人一副宛如度蜜月归来的亲密,气得险些两眼发黑,不过还是努力稳住,先发制人道:“我怎么不能来?我倒是想问,他怎么在这儿?” 黎多阳一脸天真地说:“因为他家也在这儿。
” 黎淮:“……” 居然把人带到家里了……黎淮正要借题发挥,忽然,电梯在预想之外的楼层停下。
弟弟还和拉着行李箱的裴时屹一起走出去,出去前又很贴心地掏出钥匙给他:“哥,你应该没带钥匙吧,我先去时屹家拿书,等会儿再回家。
” 黎淮:“?” 他黑着脸看向裴时屹,对方这时候倒知道讲礼貌了:“进来坐坐吧。
” 黎淮面无表情走进裴时屹的家。
裴时屹倒是不像在外时那样目中无人,安静地给他倒水,然后在黎多阳的提醒下去给蛇儿子喂食。
听到弟弟称呼那蛇为“招阳”时,黎淮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重新坐回客厅,六目相对。
裴时屹看黎淮一直不说话,自觉去厨房开始切菜做养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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