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早已倒塌,方思慎慢慢走过去,掀开肮脏的油布,底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树桩子,几样黑乎乎的生活用具,了无生气。
小刘问:“方少要找什么东西?我来。
”
方思慎摇摇头。
连富海不在了,母亲的骨灰被他迁移到了何处,只怕再无线索。
猜想应该不会太远,然而四面莽林,时间紧迫,却又从哪里找起?
洪鑫垚道:“要不……就把连叔葬在这儿?”
方思慎正犹豫,就听小刘一声呵斥:“出来!”
一个灰黑的影子应声而动,蹿出去老远,又停下,回身望着这边,仿佛试探般“汪汪”叫了两声。
方思慎一瞬间心如擂鼓,他猛地记起了连富海这只爱犬的名字:“大花!”
那狗听见这声呼唤,飞快地扑了过来,临到跟前止住势头,围着方思慎转圈摇尾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方思慎蹲下来,伸出手。
见它吐着舌头来舔,才道:“大花,你知道连叔常去的地方在哪里吗?”
洪鑫垚看得心酸,又有些好笑:“你真当它是人哪?”
方思慎抬头:“我记得小时候,连叔就养过一条这样的狗,什么都懂。
我妈埋在哪里,它肯定知道。
”
想了想,站起来,试着往一个方向走。
果然,那大狗汪汪叫着不肯挪步。
方思慎停下来朝它走过去,大狗转身跑出几步,回头看看,见他跟了上来,越跑越快,跑出一段停下来等等,再接着往前跑。
洪鑫垚跟小刘心中暗暗称奇,赶紧跟了上去。
三个人万分辛苦地穿过一片密集的矮林,看见小小一块空地被一圈杜鹃花树团团围住,明显带着人工种植的痕迹。
此时花期已近尾声,自然风干的花朵挂在枝头,还保留着盛开时鲜艳的颜色。
花树当中三年无人打理,杂草长得齐腰深。
洪鑫垚问:“先收拾收拾?”
方思慎缓缓摇头:“算了。
咱们不可能常来,而且再过两年,这边很可能也会变成幼林。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无论如何,芒干道都是最美丽最干净的地方,我想,没必要把妈妈带走。
有连叔在这里陪着,她应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