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目前对精神力解离症唯一有效的治疗手段,这种手术在帝国一直被绝对禁止,只有近些年对军方开了个小口子,允许因为上战场而导致严重精神创伤的军人,在本人、家属、以及医疗官协会五人以上的专家会诊一致同意的情况下,进行记忆手术,切除对其造成创伤的部分记忆。
季酌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他本人其实旗帜鲜明地反对这种手术,他认为人的灵魂百分之九十都靠记忆组成,这种手术对人格的破坏性巨大,凡是做过这种手术的病人无一例外在性格和行为上都有了明显的变化,社会关系也矛盾重重,他们无法适应原本的生活状态,大多和朋友断交、和爱人分手、和亲人也变得疏远、很多亲属反馈患者“像是变了一个人”“根本不是从前的ta”,记忆混乱和原有技能的丧失也是常见的并发症。
这些患者往往要挣扎数年才能勉强过上平静的生活,平静,但和过往绝然不同的另一种生活,但这也已经算得上幸运,毕竟记忆手术后的患者有相当的比例会在五年内选择自杀。
人不是拼图,没有办法拿走一块,其他部分还保持稳定。
顾迟玉看向门口,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女军官挺直脊背的身影,即使被家人搀扶着,也依然显出一种坚韧的,绝不屈服的倔强。
可是她的脸色那么苍白,病痛让双眼无神,让她只剩下那副勉力挺直的躯壳。
她的灵魂已经屈服了。
“至少,”顾迟玉轻声喃喃,“至少这样能让她活下来。
”
季酌眉毛拧得几乎皱在一起,他瞪了顾迟玉一眼:“你以前不是和我一样反对这个手术的吗,”男人摘下眼镜搓了搓脸,神色越来越烦躁,“这就像器官贩卖、基因编撰一样,把人异化成一块随意切割的肉,这种手术就应该禁止!是,她是快死了,快死了就什么都能做吗,饿得快死的人你给他一具尸体他也敢吃,痛苦得快死的人你给他一把枪他立刻就能自杀,还和我谈什么自愿,难道一个人自愿了,我就可以拿他活体解剖吗?”季酌语气越来越高昂,“这种手术就是不道德和反人类!”他喘了口气,高昂到几乎有些尖利的声音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