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应答,但把饼接了过去,目光落在那张干净的没沾上一丁点儿泥土的饼皮上,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却也只是动作缓慢地啃咬,咀嚼,然后吞咽。
楚四娘有心想向他提一嘴自己的劫囚计划,兴许能被当作话本子上重情重义的大侠呢?但仰头望了眼天空,这青天白日的,还不到做梦时候。
她吸了吸鼻子,警惕地扫视过四周,慢慢弯下腰,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两颗圆溜溜、裹满糖粉的紫苏梅子。
“这里的小二说,阮记京果铺的蜜饯出了名的好吃,给解差买时,我偷偷藏了两颗。
”
楚四娘看着梅子,犹豫了一下,又把帕子合拢,轻轻放在他旁边,“你尝尝,我看那两个解差都喜欢得紧,味道应该不差。
”
看着面前人还啃着那张寒碜的饼,又想到自己凭本事买药省下五两银钱,狠狠心,也不是不能小小的奢靡一下。
“你若喜欢,待我寻到机会,再给你送来!”
到底只是送一餐饭,楚四娘不敢久留,但有一就有二,依着那两个满心满眼都是吃喝玩乐的解差的性子,送饭这活定然是要落到她身上的。
姓黄的还算好糊弄,可难保那个姓王的t?不会起疑,她得做场不情愿的戏,好安他们的心。
人都是这样,上赶着不是买卖,但要是他们主动把这活放过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楚四娘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跑到黄解差面前小声诉苦。
“下次,能不能别让小人去送饭啊?”楚四娘一张蜡黄的脸皱成了一根苦瓜,“那人犯也忒吓人了,我原想把饼扔进去的,可准头不好,几次都掉地上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才用手抓着递过去。
”
说着,楚四娘打了一个寒颤,似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您是不知道啊,当时他看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的手指都给咬下来……小人这一闭上眼,就想到那一幕,实在心慌!”
“嗐!”黄解差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这有什么怕的!任他之前怎么凶神恶煞,在黄爷我手下还不是被训得跟条狗似的?”
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用微苦的茶水冲淡口中的甜腻,没办法,刚才一口气吃太多蜜饯了,把已经空空如也的油纸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