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揉吧搓成一个小球,眯起一只眼,对着窗外的榆树抛出个长长的弧线,命中一个无辜的路人。
路人气冲冲地转过头,就被他一个眼神给瞪回去,而后灰溜溜地混进人群,跑了。
“你就是见识少了,才这么一惊一乍的,要多跟本大人学习,明白什么叫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
目睹了一个无赖仗势欺人的现场,楚四娘讪笑着应和,“大人说得对!”
这时肩上却突然落下一只宽厚的手,抬眸望去,正是黄解差欣慰的眼神,“既然如此,送饭的活就交给你了,好好干,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栽培!”
楚四娘缓缓牵动唇角,扯出一个感恩戴德的笑容,感动得热泪盈眶。
……呸!什么垃圾!
要不是身上实在没钱,她横竖得请医馆的郎中来给他治治脑子。
所幸这个没脑子的是处于自己的敌对阵营,并且把另一个似乎有一点脑子的解差也一并带歪了,倒是方便自己趁着送饭的机会把药也送过去。
只是,楚四娘这厢还在窃喜,那边囚车里的人却并不领情。
蔺师仪半倚着木杆,左手捏着药丸高举着,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着这颗粗制滥造的黑药丸。
是自己已经彻底没了威胁么?
连被派来灭口的人手段都这么低劣。
蔺师仪有些自嘲地轻扯唇角,把药丸在指尖碾碎,凑近轻嗅,当归、银花、白茯苓……奇怪,竟然没毒么?
……
流放的路实在有些长了,再碰上这样连绵的雨,就更惹人厌烦。
队伍被困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林子里,裹挟着秋意的雨水,每一滴都像是细长的银针,自高高的天幕袭来,扎得人透骨生寒。
路是赶不得了。
两个解差各自往头上按了顶蓑笠,便当是挡雨了。
屁股坐在只比黄泥略微干净一点的石块上,共饮着同一个葫芦里的酒,不时往嘴里塞几粒花生米,倒也算忙里偷闲,难得惬意。
“出来这么久,我都有点想家了。
”
王解差背靠着湿漉漉的树干,抬头,看着被切割成无数小块的阴沉沉的天,学着文人伤起秋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
“屁!”一颗花生米不客气地往他脸上砸去,把那点子愁绪扒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