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让老子仔细瞧瞧。
”
……
两个、三个、五个……
目光扫过寨子的大门,勉强再瞧见路边巡逻的喽啰,至于更里面的,就看不见了。
囚车跟在队伍的末尾,楚四娘则是被押在队伍的正中,前后左右都是山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不了什么小动作。
她低眉跟着他们一步步走进寨子,乖顺地呆在指定的房间,只在那人关上门,将要落锁时,才吐出一句软绵绵的威胁。
“若是兄长有什么万一,四娘对不起地下的爹娘,断然不肯独活还望几位费心照料一二。
”
回应她的是“咔嚓”的锁声,以及“沙沙”的脚步声,而后,是一整个长夜的寂静。
她背靠着门,长舒了一口气,一点点滑落至坐在地上。
至少,命是保住了。
手心的薄汗已不记得是在哪时有的,只好胡乱地在衣料上蹭去。
本就脆弱的粗布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掌心磨成突兀的红,她这才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
现在还远不到可以放心的时刻。
计划生变,那就再重新计划,赌输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一死而已,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探查身处的这间屋子。
不出意料,窗户都是被封死了的,想要趁夜逃跑根本行不通。
里头的设施也简陋得可怜,一张缺了个角的桌子,一张年纪大概和她差不多的木板床,上头搭着薄得像纸皮的棉被。
除了那个四条腿不一样长的板凳,再寻不出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她贴身缠在腰腹的匕首倒是够锋利,可今日随意一点数,寨子里最少有十二个人,强闯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没有任何睡意,但她仍是躺在那张咯吱作响的床上。
在看不见月亮的屋子,无法估算究竟过去多久,木头的缝隙里逐渐渗进破碎的光,把整个房间烧亮。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锁开的前一刻,她倏然睁开了眼。
“吃饭了!”
推门而入的是个愣头愣脑的青年,在腰间围了块破围裙,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汤面,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没什么恶意。
楚四娘道了声谢,在桌边坐下,低眉便见他食指上有几道浅浅的疤,心下了然,用木箸刚咬过一口面,便露出一个惊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