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心底里有一簇痒痒草,在这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中,日渐被灌溉,顺着欲望的缝隙肆意地疯长起来,等他意识失控时,已经到了无法铲除的地步,他的城池,终于被完全攻掠了。
“明天您还来吗?”露姨走时黎邃问了一句。
“自然是要来的,陆先生现在需要营养,我怕医院的餐点他吃不惯。
”
黎邃点点头,厚着脸皮又问了句:“明天也带衣服过来换吧?”
那眼里的神色不知怎么看得露姨脸直红,迟疑地应了一声。
他心里一阵小高兴,生出些许期待来。
陆商在病房里足足躺了一个多星期,脸上才恢复了点血色,他身体底子差,纵使好了也总是有气无力的,站都站不稳,看得黎邃直揪心。
下午的时候袁叔来了,站在床边汇报事情,陆商半靠在床头,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一涉及到公务,他总是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黎邃佯装低头喝水,暗地里却竖起了耳朵,他从前从不操心陆商公司的事情,一方面是不懂,另一方面,那时觉得陆商像一堵永远不会倒塌的墙,可渐渐了解和接触之后,他便不再会被陆商那副冷静干练的外表欺骗。
一个人再厉害,再有能力,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哪有永远不累的道理。
“海岛那边有点急,初期规划已经完成,等着你过去定夺方案,你不在这十几天,外面已经传得风风雨雨,都说你是接了海岛的项目之后灾祸上身出事了,徐律师被烦得没办法,只好说……”
“说什么?”
袁叔瞥了眼黎邃:“说你和小黎出国过二人世界去了。
”
“噗”黎邃一口水喷了出来,引得另外两人都转头来看。
“抱歉。
”黎邃连连摆手。
“做得很好。
”陆商面无表情,顿了顿说,“跟梁伯伯打个招呼,明天安排我出院。
”
“明天?!”黎邃和袁叔同时惊道。
“这也太胡来了吧……”袁叔难得露出了一点不情愿,他年纪比陆商父亲还大,若是端起长辈的架势,陆商也要敬让三分。
“拖得越久,这件事越不好解决,”陆商轻咳了一声,“就这么定了吧。
”
袁叔无奈,只好曲线救国:“你就这样过去怎么行,还要吸氧要打针,接下来还有检查。
”
“我带黎邃过去。
”
“他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照顾得好你。
”
黎邃听见这话,不由看了袁叔一眼。
“那再跟两个护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