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我手脚并用地从他怀里挣脱。
周砥烂醉如泥,哭哭咧咧地抱着我不撒手。
那海棠花香就又冲到了我鼻子里。
我条件反射,飞起一脚又要将他踹飞。
可这一次他死死搂住我,两人一道滚到了地上。
如今场景加之香气让我汗毛倒竖,我清晰记得那日沈玉温的嬉笑、家人的吵嚷以及男人狠厉的巴掌。
「玉温还真是个好妹妹,我不过是提了一嘴,她还真能把你送过来。」
「怕什么,我不往外边说,谁知道你与堂哥的露水情缘?」
「这么漂亮张脸只能嫁给外人,我这家里人先享用享用怎么了?」
香豆蔻与海棠花混合的气息浓郁又刺鼻,向来温润有礼的堂哥沈京满脸通红,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地砸在地板上。
像我惊恐不定的心跳。
我想起沈玉温在家宴上递给我的那杯酒,还有她出门时交给沈京的一个微微湿润的香囊。
「助兴之物,姐姐性子烈了些,须得此物诱着她,她便从了你了。」
沈京的笑容依旧君子端方,双手在衣带上拉扯,衣物被他一件件整齐搭在衣架上。
「早结束了早些出去,不要叫旁人起疑。」
他动手要来扯我,我只恨自己睡觉时朱钗拆得太快,但凡我手里有一件尖锐之物……
还有一件!沈玉温硬塞给我的丑东西!
周砥送她的艳俗发簪!
我从发间摸到了那小巧精致的发簪,在沈京伸手之际,咬牙刺向了他手心。
「噗呲」
我用了狠劲,虽是没扎穿,鲜血倒滋了我一脸。
沈家嫡长子,书画一绝的丹青妙手,被我这「连兄长都不放过的荡妇」捅了个窟窿。
沈家上下对我的争辩置若罔闻,谩骂着将我禁闭在地窖中自生自灭,直到赐婚的圣旨下来时,我已三日滴水未进,站都站不住。
眼前的一切与记忆中渐渐重叠,我像演练过上百次一样,迅速拔出了头发上夜里都不肯摘的簪子。
周砥大抵还沉在醉梦里,下巴搁在我颈窝里嘤嘤呜呜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