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色羊皮鞋上的泥渍,他忍不住眉心一皱,“怎么在这里?”
电话还没挂,老太太猜出他大概是偶遇熟人,只说让他晚上再打。
迟漪并着纤长小腿端坐,这个角度她在高处不必仰头看他,而是垂眸对视,她指了指靳向东掌电话的手,“好巧,我先走啦。
”
花瓣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曳,靳向东将手机收起,微眯眼看她动作里藏着的仓惶:“站住。
”
迟漪眉尖在跳,回眸一笑:“咩事呀?”
见她欲逃又停,曳地的裙尾捻起又放,一张姣瓷无暇的脸庞泛起淡红,乌眸剔透望着他,t?薄辉照着她眼睑上似有亮片闪动,整个人透着一股鲜活劲,可比昨晚的那只女醉鬼光彩照人多了。
靳向东好整以暇注视她:“迟小姐,请教一下,你在逃跑?”
沉默两秒,迟漪转而托腮与他对视,阳光照衬下,她的瞳仁洇得偏琥珀色里面写满无辜。
“冇啊,只是理一理裙摆咯。
大哥你挂了电话就找我茬?”
靳向东略颔首走上几步台阶,距离与视线的缩近齐平,令他身上那种上位者浑然天成的压迫感铺面而来。
迟漪面色不显,稍垂睫毛,“做咩野……”
他好一阵不说话。
迟漪忍不住抬睫窥他神情,却迎上他略显温和的目光,一时间那颗故作铜墙铁壁无孔可入的心脏咯登坠下,好吧,她的铠甲暂时没法穿了,整个人耷拉下来,像她裙摆上铺着的垂败又红艳的断头花。
靳向东打量着她时好时坏变化多端的情绪:“病好了?”
“啊?”迟漪愣了下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好得差不多了,因为是圣诞所以才出来的。
”
她解释是为昨晚他一语成谶的话,显然,她并不想在十八岁的firstday经历裹被子打喷嚏咳嗽的可怜事。
也显然,这个解释似乎并没有引得男人的赞同。
他的神情并无任何动容,冷酷严厉的目光注视她,像是在看一个刚干完坏事孩子的长辈。
迟漪也不知自己的内心活动为何会这样设想,她不想深究缘由,只低眸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大哥,可以带我去买蛋糕吗?”
不用看也可以幻想出靳向东此刻生出疑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