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华服,顺手放在一旁,目光落在案上折叠整齐的白绫。
他轻轻拂了拂白绫的边缘,心里空落落的。
出发前,他思忖了许久,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回来的。
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指尖微凉,腹部依旧平坦如初,偏偏那份隐隐的不安却挥之不去。
他躺在床上,试图入睡,却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安稳。
就在他勉强快要睡过去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画眉的叫声。
啾啾、啾啾啾。
他闭了闭眼,心中浮起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那是谁。
段沐尘叫了几声,院中便归于寂静。
温迟鹤没有起身,只是蜷在被褥里,静静地听着夜色沉寂下去。
他说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沮丧。
隔日清晨,他在院子角落看到几枚凉掉的烤红薯。
那红薯显然放了一整夜,表皮发硬,拿起来时透着冷意。
他怔怔地看着,最终还是捡起一枚,手指在粗糙的表皮上摩挲片刻,才用小刀刮开一些,剥下一小块放入口中。
凉掉的红薯失了原本的甘甜,口感微干,还带着一丝生涩。
温迟鹤咀嚼着,觉得有些噎。
夜晚再度降临,他躺在床上,窗外的画眉叫声再一次响起。
不同于昨日,今日的声音很短,叫了一次,便沉寂下来。
温迟鹤从床上坐起,无意识地抓紧被褥,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他咬了咬唇,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去看看那人在不在那里。
可就在这时
“喀。
”
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
温迟鹤陡然一惊,猛地转头,便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翻窗而入,落地时几乎不带一丝响动。
温迟鹤几乎是瞬间认出了那人。
“……段沐尘?”
黑衣人静静站在窗边,目光沉沉地望着他,黑色的夜行衣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形,与平日那个带着笑意的傻皇子判若两人。
他无声地走到床边蹲下,抬手抓住温迟鹤的手,缓缓覆在自己脸上,掌心贴着他微凉的皮肤,喉间溢出低哑的声音。
“叫我狗儿。
”
温迟鹤被他眼中的压迫感震得心口微颤,想要收回手,却被段沐尘紧紧扣住。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段沐尘盯着他,语气缓慢,带着一丝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