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了,从前我总觉得,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付出得还不够多,可惜时至今日,我已经没有事业、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我甚至根本想不起来,我本来…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
「我想不出理由来为我的爱人开脱。
恰恰因为我们相识二十年,我才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与其说是出于某种歹毒的动机或目的,倒不如将这份恶意看作是她骨子里的本性。
我在公事上见识过她步步为营的心计,也在私底下佩服过她计谋频出的手段,只是在过去,我竟然从来没有弄明白,原来这份恶意,也同样隐匿在决然无悔的旧情里、同样藏身于嘘寒问暖的温情中,同样贯穿了…我的整个人生。
」
「……我再也不敢在她身边睡觉了,在她身边躺着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和她一起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
谈临非将这几句话反复咀嚼了几次,只觉得脑子里的神经似乎蜷缩成了又酸又胀的小小一团,又好像已经被一双无形的手,抻成了颤抖的弓弦,马上就要啪地一声猝然绷断。
这副画里的线条时粗时细,乱得几近模糊,有好几处都洇在了拓开的血渍里,但她一眼就能分辨出虞歌所画的地方。
在虞母过世后,精神状态万分消沉的虞歌曾闹过一次离家出走,足足跑了一两个月,还在南城自己租了间房。
那房子在许多年前,是附近某家国企的职工宿舍,后来因地方偏僻条件又差,几乎全被外租给了外来务工的单身租客。
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当她终于确定了虞歌的位置、踏进这间连床都没有的小单间时,心里的确浮现出一点……近乎于荒谬的得意。
她当然也在兴师动众地搜寻自己失联多日的爱人,但虞歌说到底也是个具备行事能力的成年人,又是留了字条要离家出走,报案失踪不大作数,私家侦探又算不上得力,她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来,其实是虞歌自己低头屈服的结果。
在离家一个半月以后,她身无分文又无处投奔的年轻爱人,总算被逼入彻底走投无路的境地,在出租屋门前的药房里动用了信用卡副卡。
她查过消费记录,知道虞歌所购买的是一系列的消炎药与强效退烧药,她一方面怜爱生病在外又郁结于心的妻子,一方面也为虞歌犯倔出走的这档子事感到失落恼怒,但在这复杂难言的心绪之下,却有种更滚烫、更炽烈的感觉,如同沸水般倾轧流淌。
因为虞歌那时病得很厉害。
说是重感冒,断断续续地拖了一整个月,也足以摧挎一个健全人的身体,更何况,虞歌那段时间整天都在担惊受怕,只能睡在一张漏着弹簧的破床垫上,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她把虞歌接回家里,烧得昏昏沉沉的小姑娘就只能终日陷在床榻之间,不仅喂饭灌药得经由旁人,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