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哥哥,还是很依赖自己的样子,临死前还安慰自己,“哥哥,我再忍忍就好了。
”
忍忍就好了,他弟弟一直都很能忍疼。
这时席柘举起了枪,对准了祁安的耳边。
祁安有些茫然。
风声停歇下来,席柘一枪击毙了站在祁安身后不远处的人。
枪声打破了祁安最后的幻境。
此处的枪鸣惊动了附近潜伏的敌军。
轰炸又开始了,眼前的颜色一直在变化,又深又浅。
一枚炮弹落地的声音泯灭了所有生灵大大小小的呼吸声。
子弹飞过席柘的耳边,不过几秒,席柘耳边缓缓流下血,他向后倒下,被泥土覆盖的时候,他想着,祝丘还在等着他。
还要回去见祝丘,还不能这样死去。
不能死,不能死。
他对自己说。
他的求生欲第一次这么强烈,双手和脸上全是血,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费力地想抓住什么,想找出能让空气进来的微小空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只手拂开了那些又重又湿的泥土。
“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还是带着不甘心的语气。
在这之后,轮到席柘一直深处迷失的幻境。
有时还是在丛林,场景一会儿又变成了想抵达的海滩。
从西伽海到高耸的南岛的云顶山,这中间连绵凹凸起伏的土地,血滋养了黑色的泥土,数万具尸体掩埋在湿重的地下,草又深又绿。
他躺在冷夜里的海岸,漆白的月光像打碎的贝壳粉,身体也坠入这片银灰色的阴霾里,四周是没有任何声音的死寂,却如同五彩缤纷的走马灯那般,从前美好的时刻又如同旋转木马般在他的眼前浮现。
在马纳小镇里,那是席柘认为的最幸福美好的日子,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岛。
那一日在玛菲大教堂的烛光音乐会,祝丘邀请他跳舞,人多,两人身份敏感,那天他拒绝了。
在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