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年也有糖饺子吗?”
谭予说过的,糖饺子的寓意比硬币好,寓意着人生不会永远苦涩,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甜。
“有啊,去把红糖拿过来。
”
许梦冬去厨房找红糖,新房子,东西不多,很快就找到,她顺便从冰箱里掏了根雪糕,打开,咬一口。
真奇怪,原来这世上甜蜜的东西这么多,她以前却从未发觉。
她靠近谭予,知道他满手面粉不能抱她,所以主动勾着他的脖子亲上去,马迭尔的奶油冰被舌尖融化,传递,她舔舔谭予的下唇,问:“够不够甜?”
谭予点点头,俯身探着,把吻入地深一点。
电视上春晚热闹,各家灯火正酣,他们只是其中最平凡的一盏。
可惜当晚还是没人能坚持住守岁,看完春晚就睡了。
烘热的暖气笼罩里,谭予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大学。
那是大一的冬天,距离许梦冬人间蒸发已经半年。
北京的冬天远不及东北这样悍烈,阶梯教室却也是冷如冰窟,大学英语,几个班级一起上,人头密密麻麻,他照例坐在第一排记着笔记,忽然福至心灵,似乎冥冥注定,他转了下头,就这么着,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见一个人。
她穿着单薄的羊绒大衣,带着鸭舌帽,肩膀瘦削,头埋下去,一整张清瘦的脸都隐在帽檐后面。
即便这样,他还是认出她了。
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他扔了书发足狂奔,可她走得更快,穿过教学楼,食堂,林道......
任由他怎样追赶,她仍然在他前面几步的位置,怎么也碰不到她的衣角。
冰冷的空气灌入胸腔,令肺叶发疼,谭予终于跑不动了,他停下脚,近乎是用尽周身力气大喊,喊声震落了树梢上薄薄一抔雪:
“许梦冬,你站住!”
她停住了。
肩膀起伏着,片刻,缓缓转身。
终于得以让他看见了牵着自己魂魄的那张脸。
“谭予,”许梦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越过湖泊山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