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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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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层套房内,男孩儿已经香甜柔软地窝在丝棉被里,红着脸等浴室里的人出来。

     严越明看了看手边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有两瓶rush。

    那就用吧。

     严越明裹着睡袍,望着镜子,嘴唇上和眼尾有几处伤。

     他又开始沉默地抽烟。

     “傻逼。

    ”他咬着烟嘴,含糊地骂了一声。

     严越明回到金台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

    他外套也没脱,直直摔进床里。

     男仆进来,手里捧着水杯,英音醇厚低柔,“先生,您该吃药了。

    ” 严越明翻过身,手枕在头下,望着穹顶天花板上繁复的雕饰。

    他颧骨烧红,整张脸病态地苍白,眼睛却黑黢黢吓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上来,湿得很黏稠。

     他慢吞吞把眼睛闭上。

    脸上的伤痕细长,汗液淌进去,仿佛泼盐撒碱,痛得人无处发泄。

     他想起五年前的夏天,宋知雨舔他脸颊上伤口的红舌头,湿湿的,有点痛,像小猫舌头。

     宋知雨这一生都不会再帮严越明舔伤口了。

     严越明不会再有那样一个热烈温柔的薄荷茶味的夏天了。

     严越明曾经高高在上地把宋知雨当做储存自己少年记忆的容器,但是现在这个容器反过来,像古老的钟罩住他,剥夺了他生命中剩下的所有春夏秋冬。

     “我不吃药。

    ”严越明声线嘶哑,“他不是回来了吗?我为什么还要吃药!我应该不会再失眠,不会再焦躁,不会再厌食......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五年!谁能不疯啊!一声不吭走掉了,我快翻个底朝天了,我就怕他死了,怕他被卖了!结果!结果!他特么算是个什么东西!婊子!野种!就知道被人干屁股的男人!”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捂着脸,没再说话。

     查理端着水杯,看到主人指缝里满溢的透明液体。

     他不会中文,只会一点日常交际用,他也听不懂主人在又哭又骂些什么。

     他知道,今晚这个年轻男人又要失眠了。

     严越明吃了药喝了水,躺在床上等着天亮。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冻馁的月光如霜如雾,夜色深沉。

     药效开始发挥,严越明慢慢地坠入梦里。

     宋知雨,你最可爱,最漂亮,最体贴。

    我最喜欢你。

     严越明头脑昏沉地想。

     理我啊,给我打电话啊,好好说话啊,和好啊。

     我没有下一个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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