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她撇过?头,定了定心神,然后拿起案几上铜盆里的白色绢布,湿了清水,拧干,准备擦拭他血肉模糊的伤口?。
绢布刚一碰到崔珣伤口?,崔珣就疼的微微抽搐,李楹有些慌了,她说道:“我尽量轻点。
”
崔珣脸埋在绣枕中,一点声音也无,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没听到,李楹抿着唇,尽可能地放轻动作,以?免让崔珣更加痛苦,她擦拭到后来?,已经满头是汗,崔珣愣是一声没吭,只是轻轻颤抖的身体还是泄露了他身体的极度疼痛。
铜盆中的清水已经变成了血水,李楹连换了好几盆水,才将崔珣背上狰狞伤口?擦拭完,她擦了把额上的汗,抬头一看,崔珣连鬓角都浸透细密汗珠,本就煞白的脸色更加煞白,趴着的丝质绣枕已经被汗湿了一片,李楹抿唇,她低头清洗着他背上最后一道伤口?:“疼的话,就喊出来?。
”
崔珣没说话,不知道是晕着还是醒着,李楹又道:“没必要?这样忍着,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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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依旧没说话,正当?李楹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却?气弱声低说了句:“喊出来?,给谁听呢?”
李楹怔住,崔珣说完这句话后,又没再说话了,李楹却?明白他的意思?,若他惨极呼痛,憎恶他的人反而会?拍手称快,只有关心他的人会?心疼关切,但崔珣如今,人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这世上哪还有关心他的人啊?
她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他两片肩胛骨凸起,伶仃如病鹤,明明是声名狼藉的奸佞,却?有时候孤零零的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一般,李楹拧了把白色绢布,低眸说道:“给我听吧。
”
崔珣手指,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下,良久,他才哑声说了句:“你?不是很恨我吗?”
“是恨你?。
”李楹洗着血染红的绢布:“任何人遇到我的事,都会?恨你?。
”
崔珣没有说话,李楹洗好绢布,搭在铜盆边,她拿起医师药匣中的银针,小心在油灯火苗中烤到通红:“但你?这次,是为我受过?,我就算再恨你?,也不能不管你?。
”
她拿着滚烫的银针:“我要?给你?挑伤口?里的布屑了,疼的话,喊出来?。
”
-
烤到炙热的银针刚触碰到血肉,崔珣就疼到眼前一片漆黑,这无异于?一场烙刑,清瘦腰间也疼出一层薄薄汗珠,李楹抿唇,她继续轻轻从血肉中挑出碎屑:“崔珣,是不是很疼?”
崔珣昏昏沉沉,无意识的从嘴中说出:“疼……”
“就这样说出来?吧。
”李楹轻声道:“说出来?,就好多?了。
”
她声音轻柔如春风,崔珣伏在绣枕中,枕上已不知是疼出的汗还是疼出的泪,喉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