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
”
“不用过几日了。
”宿明绛挑眉,“本官今晚就帮他审个清楚。
”
手下面面相觑,拦是不敢拦的。
诏狱还是那副昏暗模样,不见天日的暗牢在夜里显得更加阴森,稀稀拉拉的灯烛并不能将这里整个照亮,有些角落是终年处在黑暗之中的。
宿明绛的身形踏入这样的黑暗中,几乎要融为一体。
第二日天光大亮时,听了一晚上牢房里惨叫声的某个锦衣使,两手揉着耳朵出来。
他眼底青黑,还不忘跟门口来换班的同伴说话,“谁惹大人生气了?这一晚上把人家几岁尿床的事都审了出来,我看小五笔都写出残影了。
”
“大人一生气就爱给那些犯官上刑,那笑意盈盈动手的模样,啧,我每次看到都渗得慌。
”
“闲聊什么呢!”
提早半个时辰来当值的沈煜一人给了一脚。
“哎哎哎,沈右使,形象,形象。
”挨踹的两人嬉皮笑脸的,“您可是咱们锦刃的招牌好人,万不能做这么暴躁的事情。
”
沈煜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瞬间变得彬彬有礼,但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好,那我就温柔地跟你们说”
“您说您说。
”
“现在,就给我滚去刑堂领罚!妄议指挥使,一人十鞭。
”
处理完嘴上犯事的下属,沈煜大踏步走进了诏狱,看见的一幕却不由让他心中一跳。
一间空荡荡的刑房里,还残留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地上人体被拖行过的痕迹。
宿明绛坐在正中央的木椅上,仰头靠着椅背闭眼假寐。
因为修长的身形,椅背不能很好承担住他的上身,堪堪直到肩膀处。
修长冷白的脖颈搭在红木杆上,以一种过于夸张的角度向后弯折着,有股莫名的脆弱感,像是一不小心就要折断一般。
诏狱为数不多的天窗中撒进来一束阳光,正好照在双眼轻阖的宿明绛脸上,连那细小的绒毛都带出了点光芒。
饶是看惯了这张脸的沈煜也不由一叹。
好事者总爱拿宿明绛过于艳丽的面容说事,可当他站在你面前时,你就会发现他的魅力和吸引人的地方,不仅仅是那张脸,还有那肆意的姿态和偶尔露出的脆弱形成的巨大反差感。
像是艳丽的牡丹根茎带刺,却给你一种一折即断的感觉。
当然,要是真的将宿明绛当成一折即断的牡丹,那他会有一百种手段,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