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火落在镇口将客送走了,驱车到柳玉兰平素摆摊的位置,将驴车停在边上,也好让她看顾着些。
而后,便该四处去问问哪有招工了。
“你还要去找活儿干?”柳玉兰托木匠给她打了张小桌,此刻正将帕子一张张摆开,再用洗净的鹅软石压住边角,以免被风吹跑,惊愕地抬眸,“一日十几文也不算少了你那个兄长都不挣钱的吗?”
楚火落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辩解,总不好把她还欠着蔺师仪一百多两银子的事说出来,干巴巴地出声:“他的伤还没好,干不了重活的,而且,家里的药快没了,也得再买。
”
柳玉兰不禁咋舌,“你这哪是哥哥,分明是吞你财气的穷鬼!”
“……也不能这么说,他、哥哥以往对我也多有照顾,我挣钱养他也是应该的。
”
只是说到这,楚火落的眉毛便拧到了一处,满脸愁容,“只是这镇上少有活能给我干,之前我还跟着去码头扛沙袋了,结果被那管事的昧了我的银钱。
”
柳玉兰蓦然瞪大双眼,“你没找他理论?”
“人多,打不过,”楚火落顿了下,又补充道,“不过我扒了他的裤子。
”
对面人顿时愣在原地,半晌,朝她伸出了右手,大拇指笔直地立着,向她致以最高的敬意。
在杂货铺时还是收敛了啊!
“那我倒有个好去处,四娘你可以试试。
”
楚火落眼眸一亮,目光直直地看过来,“哪?”
柳玉兰一本正经地往周遭瞧了瞧,确定没什么人,快速地凑到她耳边,吐出这份机密,“南平桥下的孙家肉铺,他店里的伙计前两日摔断了腿,咱们村里的张铁柱就去那试了一天工,说是笨手笨脚,结果被赶回来了。
”
“听起来,好像有点难……”
“四娘这么聪慧,肯定没问题的!再说,”柳玉兰刻意压着自己激动的嗓音,“那的月钱足有一两银子呢!”
“一两?!!”
……
“你,来应聘?”
孙屠户把剁完大骨的刀搁在案上,往边上的木盆里洗去手上的血腥,一边拿布巾擦手,一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清了清喉咙,防止自己的大嗓门一开腔就把人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