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到临头,蔺师仪反倒笑了出来,他望过去,目光中?一片温和,“想怎样?都可以,躲起来,打下去,都行,我?听你的。
”
楚火落自己心里都没有底,眼下却?被另个?人全心全意地盲信着,不由得眼睫微颤,于情于理,按经验、按身手,都是这?个?前任大将军优于自己,可现在,决策权却?被交进她?的手心。
“要是躲,城中?百姓定会死伤惨重,你不管?”
“……阿楚,我?只是个?逃犯,管不了,最多与你一起逃亡的路上,撞见了几个?,便勉强救几个?。
”蔺师仪握住她?的手,垂下眼眸,“我?便是一个?人守在城门口,刀枪不入,不死不伤,也终有气力耗尽的那刻,侥幸杀了十人、百人,也守不住城。
”
“世上没有哪一场仗,是只凭一个?无兵卒的将军就能?胜的。
”
楚火落讷讷道:“你可以指挥寨子里的人一起。
”
“我?不可以,”蔺师仪认真地望过来,正对?上她?的眼眸,“你才是大当家,寨子里上上下下,包括我?,都只听你的指挥。
”
缠绵的雨夜是没有月的,可她?却?恍惚见到了月,月不曾高悬在天上,而?是匍匐于身侧,甚至于,月甘心拥簇着她?,成为这?夜幕中?新的月。
她?心上微颤,“打下去,若输了呢?”
061施粥
有?幸跋涉过百里路遥而不死的难民们蜂拥而至,尚是第一声鸡啼时,楚火落的房门便被匆匆叩响。
“县令答应今日要施粥,咱们?快一起帮忙去!”
房内彻夜未眠的人精神尚有?些恍惚,掐着太?阳穴起身,不明白一个宿醉的人是怎么做到这么精神的。
但到底不是为了杂事而来,她只能随意收拾一番,同天边破晓的白一道出门。
施粥的地方在城门口,他们?三人骑了马来,倒比那些衙役到得还早些。
衣衫褴褛的人拿不出路引与银钱,只能缩着身子窝在在边缘的草丛、树底,一眼望去瞧不见人面,只有?灰灰黄黄至看不清原来色泽的粗麻交叠在一处,淋上细密的雨,更是混得与烂泥无异。
两个衙役身上披着厚重的蓑衣,忙活了半晌,才堪堪支起了个能勉强遮蔽住两三人的小篷,慢慢悠悠地摘下雨具晾在一边,大锅架上,把?随身背着的一小袋米倒进去。
距离施粥,还远得很呢,现在才进展到找干柴这步,若放任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