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蔺小将?军大概也走了,走时,还捎上了那些他选上的小兵,她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些穿着崭新衣物的人中,有?个前?日还跟她一块儿排着队。
她踮着脚在那望着,那是半月来唯一的一次,她捱到粥冷得不能再冷,才囫囵吞下肚子。
真好啊,从此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可惜她不能在蔺小将?军的手底下干活。
她把?碗舔干净,走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回到一块破布搭成的家?。
她可以去码头扛沙袋,去帮人刷盘子,去浆洗衣物,去插秧收稻,干上五年,不,太?快了,干上十年吧,她应该就能在村尾盖一所自己的房子了,她会买一个大大的瓮来装米,这样就不用再吃沙子煮粥了。
她想得很好,只是还没等她找到一份稳定的活计,就以五两银子的高?价被贩给了人牙子。
斗笠似乎破了个洞,一滴微凉的雨正砸在鼻尖,楚火落低眉,用指尖抹去那点湿意,喃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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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后会去寻人牙子吗?”
“大部分会,不卖给人牙子,也是要卖给大户人家?当奴仆的,”蔺师仪声音微沉,“再艰难地活着,也比随意死了好。
”
楚火落沉默地望过去,一个个辨清那些面容,有?父亲,有?母亲,有?女儿,有?儿子,可是不用做过多思考,便能轻易推测出最先被卖掉的是谁是女儿。
她很想这一切只是她的偏见,大家?都是同等的饥寒交迫,被卖掉的可能性也应该是同等的。
于是她转头问:“你觉得,他们?里,谁会最先被卖掉?”
这样任意判定的结果?,对谁都是失礼的,可非要选一个的话,蔺师仪看向那个在雨中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她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把?每一次锅铲搅动粥水的动作望进眼里,唇舌便能尝到那些温软香甜的米粒,“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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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火落跟着望过去,一颗心如坠冰窖,“为什么非得是她呢?”
她不知道她究竟想问什么,究竟想得出个什么答案,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