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忙活完,她气?定神闲地交了卷,这才回屋和栾奉碰头?。
“发病时身上出现血斑瘀块,同时高热致喘,不久气?绝而死,”庚夙拧着眉头?将?今日?问诊的病症复述一遍,“这郡守又?不是从太医院调出来,好?端端地研究这么凶险的病做什么?”
楚火落把纸条递过去,同样不解,“似乎每日?问诊的都是不一样的病症,但总在头?疼脑热、上吐下泻间打转。
”
庚夙三两下展开,目光快速地扫过去,“厚朴、甘草、知母、芍药……这是疫方!”
比起能靠米粮赈灾的洪涝和干旱,瘟疫便不似这么简单了,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敛者,凡是疫起,死亡日?以万记。
庚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郡守聚集这么多大夫研究疫方,难道嘉水生疫?”
若是如此,一切就都得到了解释。
暗地里搜集大夫是为了抗疫,压制消息是防止民心动荡,三天两头?消失的大夫许是被派去了患者周边,切实地治疗,至于无一人归,许是压根无一人活。
未等楚火落再插上两句话,庚夙便噌的站起身,从床幔上随意扯了块布料丢给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寻个地方躲起来,若我亥时未归,便立刻逃出去,叫溧阳军全?数退出嘉水郡,派斥候进京。
”
“若真逢大疫,这嘉水郡都要?成死城了,还谈什么反不反的。
”
楚火落只能匆匆蒙了面,躲到梁上,便见庚夙重重地拍门,将?门外的铜锁和铁链震得哐哐作响,“来人,把锁解开!”
“我乃昭王世子庚夙,我要?见郡守!”
*
相比于看守大夫的院里,三步一奴仆的森严,郡守这块,却?是空空荡荡,唯有?屋内隐约映出的暖黄微光,能显示出这尚有?人活动。
领路的下人止步在院外,庚夙便夺了他手中的灯笼,抬脚迈进去,在一片昏黑中,推开了那扇木门。
“嘉水何处传了疫病?”
“吱吖”一声,在这寂然?处分外刺耳,屋内的人却?浑然?不觉,头?也不抬,只是正襟危坐地批阅下一份公文。
细笔蘸了朱砂,在折子上勾画几下,最后端庄地落下一行小字,这才缓缓开口:“你以何身份而来?”
“重要?吗?”
“若不重要?,我便不问了。
”郡守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生得儒雅,此刻正目光平淡地看向?他,“昭王世子无故不得离京,你现身于千里之外的嘉水,我身为郡守,有?权押你回京问罪。
”
庚夙眸色微沉,却?无惧色,“若郡守真有?此意,就不会见我了,溧阳叛乱,天下皆知,你与我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