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他呆愣了一瞬间,怔怔地出声,突然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将她放平,俯身给她渡气。
方才还同他说笑的人,眼下却躺在青石板的地面上,一动不动,连与他贴在一块儿的唇瓣都是?冰冰凉凉的,许是?被井水浸的,许是?失血过多?虚弱的,许是?……他不愿去想最差的那种可能,只是?一遍遍,把温热的气息渡过去,为她驱散那点寒意。
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水珠从?他的发?尾落在她的鬓间,他却没工夫顾及此刻有多?狼狈,她眉心轻动,似是?要醒,庚夙心头一喜,却见她忽然偏过头,呕出被呛进的水,而后紧随而来,是?一滩艳色的血。
“玉娘?你、你再?撑一会儿,马车上有伤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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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夙正欲起身,衣袖却被死死地攥住,他低眉看?去,地上那个虚弱的人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浑然不顾腰间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从?衣襟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唇瓣几?度开合,他凑得极近,才终于听清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
“我、我立功了……”
“你要、要给我封官……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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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是?夤夜,街头巷尾都被墨一样的浓黑笼罩着,活像是?整个幽云都被人用麻袋给收拢起来,袋口上被紧紧地缠上几?圈,剩下丁点儿缝隙,露进来些许光亮,正凑齐头顶的一轮月亮与三四星子。
“邦”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宵禁未解,四野便只该有打更人一慢三快的号子,与打折扣哈欠的口令,偏不知?从?哪冒出辆马车,车轱辘碾着青石板的地面,一路飞驰,却在兵丁拦道时,亮出一块符牌。
“耽搁了要务,你们?可担待得起?”
驾车人长鞭一甩,在石板上留下一道清晰的鞭痕,只要他想,这鞭痕还可以留在拦路的任意一人身上,不过领着些微薄的薪水度日,谁又愿硬着头皮去触这霉头?
士卒连忙拱手退开,将城门拉开了一道口子,把这不好惹的贵人送走。
只是?这头送走,打更人口令才换了个新的,正把来时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