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与他之间,也没什么交集。
后来有一日深夜,昭宁公府上的人拿帖子请翰林医官院医官出诊,说府上急症。
那天夜里我在值守,顺口一问,原是那位裴家小世子心爱的马驹误食毒草,危在旦夕。
”
陆曈抬眼:“你没救活?”
“若只是没救活还好,”苗良方干笑一声,“我当时没出诊。
”
陆曈微怔。
“那时候年轻气盛,又正忙着编纂医籍,心烦意乱时,听到是医马,就觉得裴家人是仗着身份高贵在侮辱我。
我便对裴家来人说,自己是医官,不是兽医,只医人,不医畜生,随意打发了另一个新来的医官去裴家了。
”
陆曈意外:“苗先生还有这样的时候?”
这般嚣张话语,很难和今日唯唯诺诺面对裴云暎落荒而逃的苗良方联系起来。
苗良方捂住脸哀嚎:“……我当时脑子一定是进水了!要么就是被人夺舍,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嫌自己仇人不够多!”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听说,他那匹马没救活,死了。
”
陆曈点头:“所以,他为了这件事报复你?”
“那倒没有!”苗良方赶紧摆手,“我听说他为此事消沉了一段日子,但那时医官院事务繁冗,宫里的娘娘们时不时召我诊脉,也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
苗良方叹了口气:“再后来,医官院出了点事,我被赶出来,没再见过他。
”
“既然如此,你为何怕他?”
苗良方无奈:“十多年了,我听说昭宁公府后来出了些事,昭宁公夫人没了。
但裴云暎如今反倒成了殿前司指挥,深得圣宠。
我四处流浪时,曾也在街头见过他,听过他不少传言,这人十分护短,看着亲切谦逊,实则下手无情,是只笑面虎。
”
“你看他那双眼睛多毒,我如今都成这幅模样,身子发福,头发稀疏,还瘸了一条腿,他居然一眼都能认出来,可见日日夜夜将我放在心上诅咒。
”
陆曈无言。
以她对裴云暎的了解,她觉得裴云暎没这个闲心。
“那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况且就算当日你出诊,未必能救回他的马,说不定裴云暎早已忘了旧事。
”
“话虽如此,再见总有几分难堪嘛。
”苗良方心虚低头,抠着自己裤腿上的破洞,“当年我在他家仆面前傲气十足,自以为是,如今人家混得很好,我落魄成这幅模样,就算他不报复我,我也没脸见人。
说不定他现在正在背后骂我。
”
陆曈:“……先生多虑。
”
“不过,”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