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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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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云暎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陆曈站在满地狼藉里,衣裙上沾了不少泥迹,发辫在方才与他争执时弄乱了,于是索性取掉绢绳,满头乌发如瀑垂下,衬得肩头越发孱弱。

     一个柔弱女子,要去对付皇城里高高在上的太师公子,无异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但陆曈又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许多人死于她手下,就如刚才屋中时,她凑近低语,秋波流慧,若非那一刻对危险的直觉令他拔刀,如今,真说不准成为那棵梅花树下一捧新鲜花泥了。

     他完全相信,“裴云暎”三个字会出现在那张纸上,是因为自己一旦阻拦她的复仇之路,就会成为她的下一个敌人。

    如刘鲲、如范正廉、如柯承兴一般被她不动声色地除去。

     她绝不是弱者。

     裴云暎突然道:“陆三姑娘。

    ” 这称呼令陆曈一怔:“什么?” “今夜我没来过,你也没见过我。

    ”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语调似乎暗藏某种警告,“日后,我不会包庇你。

    ” 这是要划清界限,暗示将来若是她在复仇途中东窗事发,裴云暎不会看在往日交情上网开一面。

     陆曈淡淡一笑:“殿帅能退这么一步,我已经很感激了。

    ” 这话倒没有说谎。

     她本以为如今夜,她与裴云暎之间一定会死一人的,这么说也不对,或许死的是两人。

    但这样一来,明日银筝酒醒,推门进屋瞧见这新年惨案大约会吓到昏厥,而仁心医馆背负一凶宅之名,杜长卿这好不容易才重建起来的祖业,恐怕又要一落千丈了。

     她想着这些不着边际之事,似乎自己也觉得极为荒唐,竟忍不住笑了一下。

     院外流散的焰火照在她脸上,那笑容竟有几分动人。

     裴云暎也瞧见了那笑容。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却又改变了主意,最后垂下眼帘,语气意味不明:“算了,自己看着办吧。

    ” 陆曈回过头,他已收刀归鞘,推门走了出去。

     陆曈愣了一下,一低头,忽然瞥见自己手中还攥着裴云暎给的那只丝帕。

    上面银色雄鹰皱巴巴蜷成一团,血氤氲出红花将雄鹰翅膀染红了。

     她正想叫住裴云暎还帕子,就见刚走到院子里的人脚步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回头走来。

     陆曈下意识握紧袖中毒粉。

     莫不是这几步路间的功夫,裴云暎又反悔了,男子心海底针,权贵的恻隐做不得真,哪有他自己的前程重要。

     如果他要靠近,她就趁他不备毒瞎他的眼睛再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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