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自脚底开始细密地上涌,我斜靠在墙上掏出手机按亮,努力眨掉眼前的重影,刚好十点整。
屏幕突然变黑,跳出哥哥两个字。
跟着小声读了一遍才意识到是江沨打来的电话。
刚放到耳边就听到他问:“现在几点了?”
我愣愣地说:“十点。
”
“玩儿完了吗?”江沨说:“该回家了。
”
“好。
”我应着,突然听到手机里传来一段钢琴曲,“哥,你在弹琴……”
还没问完我意识到那段旋律和酒吧背景里的重合在一起,只不过裹了层电流,从耳朵一路传进心里。
江沨来接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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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十点整,夜晚刚苏醒,马路依旧水泄不通。
路旁建筑上斑斓的霓虹灯透过出租车窗淌进来,落在江沨脸上。
我从后视镜看他,从额心划过眉骨、鼻梁、唇间的凹陷,错落的线条被勾上荧荧的蓝,把半张脸一分为二,右脸露在灯光下,左脸隐在夜色里。
眼皮阖着,任我肆意地打量。
车窗留了条缝时不时地溜进来几丝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得起起落落。
车往前移几寸,窗外的灯又换成红色,江沨始终没睁开眼。
没过一会儿,酒精连带着睡意一起翻滚上涌,神志开始模糊。
等再睁开眼时,正好在后视镜里和江沨眼神相触。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眼睛里没有一点困顿。
“哥。
”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