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航站楼时离值机时间还早,宁亦连下车送行,款式宽松的衬衣前襟经过整理仍有被攀折过的褶皱,刚从温灾中过来的一样,脸色白中泛红,脚下虚浮,像一朵受病的桃花。
孔坚见识过这位宁先生在老板心中的分量,提出关切:“您是晕车了吗,需不需要晕车药?”
宁亦连神态惺忪地摇摇头。
隋锌指尖穿过发丝,狎玩着宁亦连打过胭脂一样嫣粉的耳垂,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温温低语:“好可爱。
”
宁亦连侧过头去,无力道:“你乖一点,不要再闹了。
”
临近地下停车场的进站口,往来汇集的旅客逐渐变多了,隋锌掌着宁亦连的腰,将他整个环圈进怀里。
这本是一个具有护卫性质的举动,在旁的孔坚却是眉心一跳,结合两人亲昵的言行,觉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能做董事办司机的人何其有眼力见,孔坚藏好疑忌,落在二人两个身位之后。
一星半点的恩惠是有时限的,短到来不及从一数到十。
宁亦连的手机响起了专门为隋遇设置的铃声。
急促的音乐节奏如同巴甫洛夫的摇铃,宁亦连条件反射地去翻手机。
“别接。
”
“是你爸爸的电话……”
“别接。
”
宁亦连被隋锌止住动作,手腕被捏得有些疼,可他恍若未觉,挣动的幅度从铃声的推进逐渐加剧,硬是从隋锌施力的压制下将手机拿到了手里。
“我让你别接!!”
积怨已久的毒沼经不起微乎其微的火星,所有的怨怒在这一刻轰然燃爆。
宁亦连手上一空,隋锌赤红着眼,狞如恶鬼,生生将手机的机身捏到变形开裂,皴破的屏幕光亮熄灭,铃声戛然而止。
宁亦连将自己物化成了坏掉的手机,并带入了手机的疼痛,呼吸都跟着切断了,仿佛碎掉的是他的手腕,乃至是脖颈。
下一刻他真的被扼住了呼吸。
他被推得退后两步,撞上坚硬的水泥柱,天旋地转的昏花中,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