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傅是当世大儒,顶着太傅的名?头桃李满天下,要论?起来,上书?房的诸位功勋之后,乃至于日后注定?封王袭爵的萧绍都是他的学生,可老?人经?营半生,真正教出来,寄予厚望的,也?只有一个戚晏罢了。
两?人虽未明说,可走到宫刑这一步,这个学生,也?算是废了。
宋太傅颤颤巍巍落了座,受了戚晏这一礼,喟然道:“不怪你。
”
“你父亲,糊涂,三百万白银在他手上不翼而飞,那可是三百万两?,足以填满一个库房,够的上边军一年的银饷,这么?大的罪,皇上亲自问罪,三司协同审问,谁能保得住他……好孩子,谁又能保的住你?”
他看着戚晏,看着他惨白消瘦的面孔,叹息片刻:“罢了,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个。
”
宋太傅站起身:“你父亲当年也?曾叫过我老?师,算是我学生,比起你,他愚钝许多,却?也?晃晃悠悠坐到了御史的位置,我还记得他成年时,是我加的冠,取的字。
”
“……”
宋太傅道:“当时你父亲说,你成年时,也?该我加冠取字,老?夫当时欣然同意,可你生辰在伏月,那时候,我也?未必见得着你了,于是我想,这字,不如先取了。
”
他跟在萧绍身边,不时宋太傅想见就能见的。
戚晏额头死死抵住石板,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宋太傅:“好孩子,抬头。
”
戚晏侍奉萧绍来读书?,是下奴打扮,一身才赶出来的仆役服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头发梳成简单的髻,宋太傅伸手摘了他的簪子,他垂着头,鸦羽似的长?发披下来,威顿与地。
宋太傅:“照常理,该换三次冠,三加以爵弃,便成人了,但手头仓促,我便用这根玉簪代替,先人以玉喻德,你虽然……”
他手抖了抖,便说不下去了,只挽住戚晏的头发,用玉簪代了木簪,松松束好了。
宋太傅老?眼昏花,发髻也?是歪的,他拉着戚晏到窗户旁,眯着眼睛调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