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一后退,在颈间摸到一手潮湿,又看见血滴悬挂于空,才辨认出那几不可见的透明刃线。
曲非幽喉头滚动,冷汗在瞬间浸满后背,一时连动也不敢再动。
只有对灵力掌控极其精准的人才能做到如此锋利且隐蔽......他完全看不出何处还有要命的埋伏。
“你可以试试再往前一步。
”
蝰看着曲非幽停顿的脸色,哪怕声音发喘,却依然带笑。
落在耳中,刮渗出血。
曲非幽磨了磨牙齿,扫到眼前人鲜血不止的断臂,料想其也活不了几时。
便重新带上斗篷,背过身急急离去。
而在他身影离开的瞬间,那几根带血的灵线也在顷刻消失不见:它们的数量远比曲非幽想象得要少,维持的时间也不够长,根本不足以取人性命。
蝰陡然松了口气,过量流失的血液已经叫他脸色煞白,连站也没有力气,猛地瘫坐在地,背靠住了墙脚。
“真够废啊......”他仰着头,呼吸一口深过一口,喃喃自语。
闭上眼睛,思绪便在黑暗中完全聚焦在右肩断臂的伤口上,疼痛揪住心脏,叫嘴唇发抖,意识也开始混沌。
伞南怎么还没来,蝰昏昏沉沉,莫名其妙地想到,他是不是在忙,还没抽出空......
耳边嘈杂不已,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声调似乎有些着急,却听不清究竟在喊谁。
蝰试图睁开眼睛看个清楚,可眼皮太重,要掀起来实在过于困难。
“伽青冥!”
一声厉喝振透耳膜,终于唤醒了神志。
蝰半阖着眼,在细缝里看见双血丝密布的眼睛。
伞南瞳孔发颤,一手捧着蝰的脸,一手浮在肩膀处的伤口上:血已经被勉强止住。
看见蝰意识还在,陡然松了口气。
“咳”蝰咳了一声,呛出半滩血,语气断续,“曲、非幽,不、不是,狼......他,不用,爪子......”
伞南蓦得一愣,慌忙伸手上去将唇边抹净,尽量让自己声调平稳:“好、好,先不说话了,忍一忍,我回去帮你把身体修好。
”
“嗯.......”像是在点头,蝰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伞南小心翼翼地把人打横抱起,哪怕已经足够注意,可还是在挣动中牵扯伤口,让蝰皱起了眉。
他憋着疼,倚在伞南肩头,倒抽口气,低声说道:“抱、抱歉......得,麻烦,你了。
”
伞南眼神再晃,几乎咬紧了后槽牙:“别跟我说这种话。
”
他一言不发,压着脸色,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经由自己的卧房暗道,顺手捎带床上的被褥,进了隐藏最深的地下空间。
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