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至温，把丸状的解药化开，端起来在伞南跟前站定。
虎口掐抬起下巴，不怎么温柔地把碗沿怼在唇边，让解药顺着重力强行灌进胃里。
“咳咳咳”
伞南猛地咳嗽两声，脖颈再度低垂，在混沌里缓慢睁开眼，涣散的瞳孔逐渐聚拢。
额角的冷汗滴落在地，意识也终于回归。
他沿着眼前的身形一路往上看，和蝰对上了视线。
蝰动了动眼皮，平静问道：“还疼吗？”
伞南呼出几口气，接着便摇了摇头。
他喉头吞咽，声音纤长又虚弱，像是危悬的丝线：“你，消气了吗......”
蝰没接话，指尖一敲，解开了限制他灵力的锁链，哐声砸在地面，溅落冰冷：“找个机会自己走吧。
”说完便转过身，抬脚准备离开。
伞南霎时呼吸发急，生捱着筋骨里还没完全褪去的疼痛，倒抽口气，慌乱中连忙拽住他的一片衣角。
跪在地上的人几乎没有任何力气，连瞳孔都没法维持稳定，两根手指勉强勾着点布料，抖动个不停。
他又冒了满身的冷汗，下垂着脑袋，在蝰沉默的注视里张嘴缓了好几口气，才颤颤巍巍地出声道：“我，站不起来......”
“能，扶我一下吗？”
蝰皱了皱眼睛，不怎么耐烦伸出一只手去抓他的肩膀，企图向上拽，却发现拽不起来。
便半蹲下来，准备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
谁料在蝰矮下身的瞬间，伞南不知哪里冒出了精力，猝不及防往前猛挤，撞向来他颈间的蛇群。
耳侧的紫蛇受到惊吓，下意识反抗自保，一口咬在了伞南的脖颈上。
剧毒自尖牙浸入血液，在眨眼之间扩散全身，让伞南霎时脱力，身体完全失控地往前倒，被蝰慌忙接住。
“咳”
咽喉里翻涌出大片殷红，把两个人的衣襟彻底染透。
“伞南！你疯了吗？”蝰瞳孔骤竖，连忙半跪下来，让伞南靠在自己颈侧，头顶的蛇群也在瞬间变成寻常发丝，披落在背，“想找死吗？”
这些紫蛇与他同源，牙间剧毒足以无视所有修为，五分钟之内吞噬生命，更何况还是一副刚经摧残的身体。
蝰立刻咬破自己的右手手腕，忙不迭递到伞南唇边，往他嘴里送：“喝！”
可伞南微弱着气息，硬是把头偏开，带血的嘴唇蹭在肩膀，又晕上脸颊，大片的腥红映衬下，将脸色比得更加煞白。
“我......我没有想作弄你......”他闭着眼睛，只能发出点寡淡的气音，像是正在飘远的泡沫，自己就能随时破灭，“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