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胸膛鼓鼓涨动。
砰砰,砰砰,像揣了一百只缺氧的兔子扑腾。
九十九只在吵嚷,为什么要让他亲到,不躲开呢,剩下的一只晕乎乎,却说自己耳朵被捏了。
那一小块被对方指腹摩挲过的耳垂肉迅速发烫,被酒精和凉毛巾褪下的温度再重燃,对比另一只耳朵,一定很明显。
云罗这样想着。
可能他安静太久了,宋晏程往后退开少许,给他让出点晦暗不明的光线。
隔着一拳的距离,两人对视。
“我不怕传染。
”男生开口,低低的,声色有些喑哑,“你也别怕,好吗?”
他几乎是用气声在和云罗说话,像哄小朋友。
那双好看的,黑漆漆的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瞳仁里每星点的亮光,都映出他的脸。
被烧得浆糊一团的大脑好像宕了机,他一时走神,看见宋晏程的嘴唇开合,能听见声音,却做不出回应。
视线转一圈,像是被吸引着,又落回对方的唇瓣。
上唇饱满,下唇薄一点,不笑的时候,显得冷漠。
亲上去是软的。
他不合时宜地回忆起,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
是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同龄人中,最喜欢的一个朋友家哥哥。
喜欢到每次都忘记妈妈的叮嘱,泪水汪汪也想和哥哥一起睡。
不能一起睡,就想找理由亲亲他。
因为他长得好好看,又高高的,有种身边同龄男孩子都没有的气质。
妈妈每天要亲自己好多遍,那亲亲就是最高程度的喜欢。
那时候年纪小,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不被人喜欢,并不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事。
生老病死,才是无常。
说好要看他长大的人接连走了,这个人却兜转回来。
还是那样好看,人群里引人注目,在无人的角落伤害他,也在结束后温柔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