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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蕾也好,身体也好,都更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了。
厨房里泠泠当当的细水流声响过一阵,停了。
卧室灯亮着,云罗思考时习惯性地咬笔,二指捻过一页数学笔记,身后敞开的卧室门被人扣响两声。
宋晏程卫衣袖口挽至臂肘,站在过道,一边解下和高大身形不太相称的布朗熊围腰,一边看着他说:“我出去一趟。
”
裹着家居袜的脚掌因回头的姿势踩到绵软地毯上,云罗的思绪还沉浸在上一道习题里,愣两秒,点点头。
那人原本一副要走的架势,见他模样,脚下不知为何又拐个弯迈进来。
动作时带起风,雪松冷香、一点点掌勺遗留的油烟味,和柠檬香型的洗洁精味道,融迭成好闻的,类似于“家”的气息,飘忽忽递往鼻尖。
书桌上白炽灯过于亮了,但写字的人太专注,没有注意到。
宋晏程一手撑上椅背,微俯下身,半拥姿势替他把冷白光调节成暖光,继续说:“你先洗。
”
云罗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划拉的笔尖一顿,偷看男生起身前平静的侧脸,也继续点头,很乖的样子:“嗯。
”
复杂难解的数学公式,存在感变弱了。
再誊两道错题,十分钟过去。
他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会回来,咬着笔头盯了会儿手下的草稿纸,索性起身。
说让他先洗,就一定要先洗。
浴室里脱掉衣服,云罗留意到左手手腕不知何时印上了一圈淡淡青红,洗完也不见消,反被热气熏得颜色深了些。
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在教室起争执那会儿被捏的。
看起来和他差不多体型的男生,爆发起来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要是没人来找他,那个梁子柏,那群男生,会怎样对待自己?
又是一个无意义的假设。
他想不出答案,再看见自己手腕上的无妄之灾,只觉麻烦。
那人连见其他人和他走在一起都会介意,应该也不会喜欢别的男生在他身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