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好被找上门。
那女生裸色的唇釉亮晶晶,打听很到位,自制的巧克力都一大一小准备两盒。
眉眼弯弯地拜托他,弟弟,帮我在你哥面前说说好话吧?
弟弟。
云罗在心底咀嚼这两个字,一晃神自己已经收下。
硬质包装盒在书包里碰撞一路,到家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不该收的。
那人从来不收这些东西,是他鬼使神差。
对着女孩子,又是那样爱屋及乌一双眼睛,妈妈从小教他对女生温柔,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人在厨房洗碗,云罗独自盘膝坐在地毯上,水流冲刷碗碟的声音盖过了细微的纸张撕拉声。
手指背着收件人先一步拆掉礼物包装,像着了魔。
盒子揭开,露出醇香的一粒粒深棕心形,比那人周末在家给他鼓捣的更好,不知道失败过多少次才做出这一份完美成品。
多用心。
怔片刻神,再原封不动盖回去,系上绸带。
瘪掉的书包散落身侧,这份沉甸甸的喜欢,处置权落到他手上。
要想的有好多,脑子却转很慢。
焦躁具显在被啃噬发红的食指指节,他自虐般感受着那点拉扯皮肉的疼痛,疼痛让他清醒。
没有今天的巧克力,也会有明天的奶糖、后天的泡芙、冰淇淋纷至沓来。
她们都想要和那个人光明正大并肩走在一起,吃同一份餐点,唇印在他喝过的水杯边,口舌沾染同样的气息。
不是这个,总有下一个。
要拿回被他冒名顶替的位置,这出荒诞戏码就此落幕,也许不再有人深夜拥他入睡,对他的身体表现出畸态的迷恋,纵容他将那些疼痛与欢愉痴想为爱。
但没关系,他本来只想要一个哥哥。
即使这人不再是幼时那个让人心安的哥哥,他也该识趣回到原位,做一个称职的弟弟。
那人不爱回家不想被打扰,就不远不近地维系关系,在全家人聚会时遥遥盛好一碗饭,递过去。
交际仅此而已。
不必再愧疚,在宋家父母面前坦然演好自己的角色,和往日一样适如其分地撒娇卖乖,好像他从不曾与他们唯一的儿子越过轨。
昨日种种,不过行差踏错,年少不足道的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