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年与她二人细说一回,魏银瞪大一双美眸,笑,“唉哟,哥你连女师傅都请回来了,看来是个弄个花边儿厂,要不就白花这一大笔钱了。
”从她哥去天津,再由天津转上海,请女师傅、买线,还是他哥这些天所费的心力,都不是小数目。
魏年笑,“看来这些天你们也都打算好了啊。
”
魏老太太不以为然的横插一句,“成天在一起唧咕唧咕的商量哪。
”
魏年没有细问,因为魏太爷回来了,父子俩到西配间儿说的话,陈萱又给送了趟热茶,毕竟眼下快中秋了,天儿越来越冷,西配间儿用的少,更冷些。
魏年大致和父亲把到上海请师傅的事说了说,魏老太爷问他,“人也请了,线也买了,这是要开厂啊?”
魏年低声道,“上海的花边儿运到咱们北京,起码多一笔运费,先试着做做,内销这里不论天津还是青岛,都是热闹地方,不愁没销路。
若是洋行,趁着有容先生和秦姑娘的关系,到时再走一趟上海,别人能有销路,咱也能找到销路!”对于外出跑生意的事,魏年没有半点儿发怵。
又道,“这花边儿主要是人工,原材料开销不大,无非就是些棉线。
先用这事儿趟趟道,北京城说来也是好地方,可自从皇上没了,政府又往南京去了。
现在给咱们叫北平,就大不如前。
这几年,还不如天津热闹,天津还有天津港哪。
爸,我瞧着,做生意还是南方要比咱们北方快些。
”
“这没法子啊。
不过这也不急,南方有南方的生意,北方有北方的生意。
前几天,关外的皮毛过来了一批,质量不错。
”
“还是得大哥亲自去了,掌柜伙计更用心。
”
“是啊。
”魏老太爷竟发出了跟魏老太太一样的感慨,“还是咱家人少。
你们兄弟两个,就这样儿了,再往下头,你大哥屋儿里有阿杰阿明,这也不算辱没祖宗,以后就看你的了。
非得人多,生意才旺。
”
魏年真是服了他爹,都能这么拐弯抹脚的催他生儿子。
魏年道,“容先生家里就他兄弟一个,你看人家事业做的,上海滩都大大的有名。
”
魏老太爷抽着旱烟,巴嗒巴嗒,老神在在,“你要有容先生的本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
魏年给他爹噎个仰倒。
待吃饭时,魏年才发现,他媳妇见他虽则话少,心里真是有他。
陈萱回家时就吩咐小李掌柜,去饭馆子叫了俩菜,一个是厚德福的糖醋瓦块,这是厚德福的拿手菜,鲤鱼肉厚、泥土味儿重,可人家烧的就格外的香嫩。
另一个就是天福号的酱肘子,这个也是阿年哥爱吃的。
因着晚上还有赵大姐夫一家人,人多,俩菜都是叫了双份儿。
魏老太太知道是陈萱叫的菜,忍不住若有所指的说了句,“全北京城瞅瞅啊,也就咱家儿媳妇自己个儿从馆子里叫菜啦。
”
陈萱对于魏老太太这种刁钻早就产生抗体了,笑道,“上海人爱吃米饭,没有馒头,阿年哥肯定吃不惯,我心里很是心疼他,就擅自做主了。
也是老太太、太爷宽厚,要不,我哪儿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