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山脉蜿蜒曲折,神圣也残忍,冷漠地把人们的悲欢离合看遍。
风呼啸而过他发间,柏青临站在来来往往的人中央,抵住耳朵还在等待电话接通的奇迹。
像在紧攥最后救命的稻草,就在积雪压塌干枯的枝干刹那,一声尖锐的哨鸣声惊醒寂寂雪地。
绿皮火车在暴雪天气仍然驰骋而过,轰轰烈烈,车轮剧烈震动天地。
柏青临耳膜刺痛,却在恍惚间听见一阵熟悉的呼唤声。
“柏哥”
柏青临还以为是幻听,蓦然回头望去。
人生当中某些瞬间是极其缓慢煎熬的,仿佛时间减速世界慢行,也像是跌入悬崖但没粉身碎骨反而被湍流的河水卷走侥幸活下来的人。
一时间难以置信,从窒息到可以正常呼吸只是短短几秒。
柏青临看见祝京儒从一堆帮忙扫除积雪的人堆跑向他,摘下遮住脸的头盔,再没了过去打扮体面,穿着很厚实的衣服,笨拙狼狈得很,发丝全是雪渣,脸也被冻的两颊微红。
直到被祝京儒牢牢抱住,柏青临才确信这是真的。
他冷静下来手因严寒而发颤,心脏重新注入跳动的血液,结冰的河流快速裂开暖流回归。
按部就班生活导致情绪过于压抑的前半生,失而复得刻骨铭心这八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柏青临被复杂的心绪砸得眼冒金星,许多后怕感像潮水般袭来。
他紧紧用手臂抱紧怀里的人,手掌心死死扣住祝京儒后脑勺,像得了失语症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