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
”循齐回答。
她上前,挨着左相坐下,仔细观察她的脸色,“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很好。
”颜执安将手炉递给循齐,她看不清少女的模样,只能通过手炉来推断她的位置。
她将手炉递出去,循齐自然而然就伸手,她趁机握住少女的手,道:“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
“外面冷,我刚刚在外的。
”循齐不知左相的意图,接过手炉,又觉得碍事,甚至将手炉放在一旁,自己攥着她的手。
触及温柔的肌肤,心中舒服多了。
她握着,正合颜执安的心意。
颜执安笑道:“我的事先别告诉家里,你祖母心思浅,恐会受不住。
能瞒一时是一时,若真瞒不住,由她过来。
”
“小齐,她一辈子潇洒惯了,在娘家父母宠爱,嫁入颜家,跟着我父亲闲云野鹤,受过最大的苦约莫是为我的亲事着急。
你日后好好待她,如何待我,便如何待她。
”
她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却听得循齐心口一颤,“您是什么意思?她是您的母亲,自该由您来奉养。
”
“自然该由我奉养,人生无常。
万一我先去了,循齐,你必要善待她。
”颜执安笑容苦涩,紧紧地握住少女的手腕,“循齐,你先答应我。
”
循齐心口发疼,觉得有什么困住了自己,她极力去想,顷刻间又恍然大悟。
是生死。
“我答应你。
”循齐脱口而出,又说:“您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但我不是她的女儿,无法令她开心。
您会没事的,我派人去请了山长过来,快马加鞭,来回半月,必然来得及。
”
“嗯。
来得及。
”颜执安随意应付一句,毒如何,她最清楚。
这回,她没有松开循齐的手,就这么静静地握着,像是有所依靠,若一松手,黑暗无边,耳畔无音,就像是被关入了小黑屋里,看不见听不见。
无穷无尽的黑暗,在慢慢地将她吞噬。
她内心害怕,但没有表露出来,反而询问她不在京时,京城内的事情。
循齐一一回答,就连与徐祭酒一起吃馄饨的事情都没有遗留,但将徐祭酒试探她的事情隐瞒下来,只说两人相遇是巧合。
她问她答,颜执安身姿不动,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有所寄托一般。
时至午时,阿元领了一位大夫回来。
循齐起身,颜执安依旧不动,她奇怪地看了一眼,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来了这么久,左相从未动过,一直都是这个姿势。
她不由看向她的眼睛,她看过去,目光灼灼,而左相毫无察觉。
这一刻,循齐觉得心口有什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