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都是血水,蜿蜒而下,她一步步踏着鲜血,走入议政殿。
内侍长让人去拿水,拿帕子,忙得团团转,待太傅进来好,他悄然笑了。
颜执安回礼,“内侍长辛苦了。
”
“宫内混进来刺客,伤了诸位大人,陛下知晓,必然震怒。
”内侍长也愁死了,急得团团转,“我朝开国至今日,何曾见过如此猖狂的刺客,先刺杀陛下,后有刺杀朝臣,当真是猖獗。
”
“是啊,十分猖獗。
”颜执安附和一句。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太医们先在殿外停下来,查看地上躺着的大人伤势,颜执安立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
笑容凝于唇角,待人靠近后,她便又收敛,道:“速去救治伤者。
”
“太傅,那三位大人已没了气息。
”太医蹙眉,“一刀伤及要害,华佗在世也无用。
”
“好,入殿去看看。
”颜执安颔首,“缺什么尽管说。
”
太医听她温和的声音也打起精神,快速入殿。
门口的颜执安仰首望着明月,那是人心中的神明,她也曾奉为神明。
可今日,她觉得自己才是自己的神明。
她唤道:“将三位大人尸骨收敛好,明日开宫门,送回府上,容我禀明陛下,必然厚葬他们。
”
太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落地有声,左右立即去办。
左右退下后,颜执安看向殿内,诸位大人哀叫连连,竟无一人安然无恙,朝堂重臣,跺跺脚,京城都会动摇。
可此刻,他们疼得连连哀嚎,催促着太医先给他们救治。
当值太医不过两三人,受伤的大人十余人,三贤分二桃,尚且会争吵,遑论生死关头呢。
内侍长安抚这位,又去安抚那位,不知谁喊了一句,“原祭酒在宫里,可能将她请来。
”
他这么一说,内侍长变了脸色,呵斥道:“陛下离不得原祭酒,大人慎言。
”
对方神色闪躲,他再精贵也比不得陛下。
“太傅,陛下醒了。
”
颜执安浑身一颤,顾不得殿内诸位大人,匆匆离开。
****
皇帝醒来,秦逸忙让人去请太傅,院正走了,原浮生忙来诊脉,端了汤药,“先喝药。
”
循齐扫了一眼,不见太傅,她迟疑,但还是接着汤碗,一口喝了,苦得险些作呕。
原浮生重新诊脉,面色凝重,“可有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