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执安将被子盖好,自己颓然坐下来,望着虚空,脑海里一片空白。
天气渐凉,日头也没有那么炙热,草木枯黄,秋日已然来了。
颜执安再是不愿面对,皇帝的腿伤也留下了伤痕,不能用力,甚至无法快跑。
皇帝丝毫不在意,在意的只有颜执安。
杜孟追查一月,找到了刺客,是李家人所为,她将证据奉于老师。
皇帝休朝一月,政务皆在太傅处。
颜执安翻看供词,看得仔细,从头至尾,没有错过一字,随后合上,询问杜孟:“按理如此处置?”
“满门抄斩。
”杜孟回答。
颜执安却停顿下来,杜孟颔首,疑惑道:“老师,可是要从轻发落?”
“主谋者凌迟处死。
”颜执安冷笑,“从轻发落?”
杜孟低头,忙道:“学生这就去做。
”
杜孟匆匆退下。
颜执安拂袖,道:“去请华阳大长公主来,便说我请她来品茶。
”
华阳来得匆匆,太傅备了茶,窗下设一坐榻,正等着她来。
她如此郑重,让华阳心中发憷,颜执安看着她,道:“殿下坐。
”
颜执安对她,已不行礼了。
颜执安分明是重礼之人。
华阳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地坐下。
太傅先开口,道:“殿下膝下的郡王也做了父亲,总在殿下羽翼之下也是不妥,蜀地缺一知府,不如令他去?”
“蜀地?”华阳震惊,蜀地艰难,去了还有命回来吗?
太傅红唇微抿,淡淡道:“不满意?”“
“颜执安,我要去问问陛下,是不是想让他死。
”华阳怒极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是何意,想让他死在外面吗?
“殿下若是这么想,也可。
”颜执安扬起下颚,目光沉沉,“陛下的腿,无法复原,要么你自断双腿,要么,让你儿子死在外面,你选一个。
”
“颜执安!”华阳怒而拍案,“我说过此事与我无关。
”
“谣言是你放出去的。
”颜执颜淡然面对,难得露出狠厉之色,“你选一样,我没有时间与你玩儿。
”
华阳身份尊贵,哪怕是先帝在世,都十分敬重她。
如今却被一外臣威胁,奇耻大辱。
“颜执安,你别以为你背后有皇帝就可以胡作非为。
我告诉你,皇帝姓李,我还是她的姑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