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殊亭听着同僚们的闲言碎语,出殿后不觉望向中宫方向,雕栏玉栋,屋檐勾角。
她走走停停,不想出宫,转而前往中宫,她有特权,可自由出入宫廷。
她求见皇后殿下。
颜执安坐在廊下,前两日落了阵雨,今日便是艳阳天,沐浴在阳光下,周身都很是舒服。
秦逸将应相引至廊下。
“应相来了。
”颜执安放下手中的书,示意她坐下,想起她的性子,紧张道:“有要事?”
“今日上朝,见老师那处空了,心中放心不下,特来看看老师。
”应殊亭低头,不敢去看过去,更不敢将今日同僚们所提说出来。
其实,她想问问老师:值得吗?
“我知道了。
”颜执安温柔地笑了,“坐,不必站着。
”
应殊亭心中有事,惊魂不定,一路走来,宫道悠长,墙壁上留着斑驳的痕迹,十分压抑。
她站着,没有动。
颜执安也不勉强,仰首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应相成亲了吗?”
“成亲了。
”
“你爱他吗?”
应殊亭迟疑,不知如何回答,不经意间,对上老师的视线,不知为何,那双眼里少了往日清锐,多了几分平和。
她曾惊惧于老师的眼神,总觉得那双眼睛比刀剑还要锋芒,威慑四方。
“你沉默,便说明你不爱他,殊亭,我无法与你细说。
”颜执安轻轻叹气,爱情与权势有冲突的那一刻,大多数人会抛弃爱情,这也是正确的选择,毕竟只有活下去才有能力去谈爱情。
她正色学生:“我如今的路,自己求来的,并不后悔。
我为天子而妥协,不是为普通人而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权势。
你说的那些,只要我愿意,陛下也会巴巴地奉上。
”
此刻,后宫不得干政一说,对于她而言,并没有束缚。
“只要我想要,依旧唾手可得,只如今,我最关心的便是陛下的身子。
至于旁的事情,先搁置在一侧。
”
应殊亭茫然,颜执安莞尔,告诉学生:“我不委屈。
”
她得陛下,是此生之幸,哪里来的委屈。
相反,她很珍视与皇帝的感情。
应殊亭迷茫而来,似懂非懂,但她敏锐地发现老师与以往不同了,所谓的感情让她卸下自己锋芒的一面,甘愿站在陛下身后。
她走后不久,皇帝匆匆回来,热出一身汗,端起皇后的茶,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慢一点。
”颜执安接过空碗,问一句:“还要吗?”
皇帝握着她的手,复又喝了一碗,“我去换身衣裳。
”
她转身去往内寝走,秦逸跟上前,颜执安看了一眼,随后也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