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上!”
裴兰顿抬手越过书架,示意听到了。
咔。
门再度关上,资料室恢复了寂静。
他望着枕在小臂上的档案册,长出一口气,心情复杂。
这是最后一份了。
距今八年内的档案,他已经全部翻完一遍,就只有长距离越野对抗赛的胜者组名单上出现过一回曼宁的名字,宣告着哈斯汀上尉的校园回忆录里,那个骄傲而不自知的Omega少年是真实存在的。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能找到。
曼宁还是一张单薄的白纸,写满了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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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兰顿收起档案册,将它插回了原处。
离闭馆只剩最后十分钟,搜寻的惯性却不肯散,牵引着他继续朝前走。
左右两侧,标牌上的年份愈发遥远,渐渐不切实际起来:九年、十年、十一年、十二年……
该停止了。
回头吧,找芬奇他们吃顿饭,好好休息,别再固执下去了,白耗一个礼拜还不够么?
心是这样想着,手却不听使唤地伸了出去,从面前一大排装帧相同的档案册中勾出了一份。
看清年份后,他自己都笑了纳夏历1726年。
十四年前。
那会儿曼宁八岁。
醒醒,裴兰顿。
你指望在这儿找到一个八岁的曼宁,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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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松,倾斜的档案册缩回了书架上。
裴兰顿闭眼回想,发觉曼宁留给他的印象,其实就只有万年不变的一幕定格:每节格斗课前,穿着迷彩或卡其色的战术衬衣,坐在讲台上,静静望向窗外。
总是那样。
缄默而疏远,仿佛永远在思考什么,抑或思念什么。
他像一座不可定位的孤岛,漂浮在深海汪洋中,与周遭切断了关联,随时可能凭空消失,没有哪张人际关系网留得住他。
若非侥幸在哨塔碰见,给了他们一点额外的羁绊,裴兰顿几乎要产生一种荒唐的想法:
只有上课时,曼宁才刷新在格斗教室里,其他时候,一概不存在于圣希维尔的任何角落。
这一点倒真如托比安和芬奇所说,像极了人工智能,没事就收起来,保管在物资仓库,再指派一位专职管理员比方秃头老学究卡锡教授帮他涂一涂机油,做个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