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毕露的英俊面庞,是一张祝珈言再熟悉不过的脸。
是裴焕。
梦中的裴焕就站在祝珈言的面前,他抱着手臂,那双素日总里淬着冷意的、黑沉沉的眸子,此时正定定地望着他。
坠落的祝珈言感到自己像是忽然被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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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再睁开眼时,他甚至快要分不清今夕何夕。
头晕乎乎地胀痛,身体也酸软得使不上劲。
腿心间,过度使用的花穴还隐隐有些不适感。
祝珈言有些茫然地望着床头悬挂着的香囊,是鸳鸯戏水的纹样。
他忽然听见一阵轻响,偏过头,就看见一个侍女正拿着一根银匙往香炉里添上香料。
那侍女很快便注意到了他,赶紧走上前来。
她一边将垂幔挂起,一边轻声细语道:“三殿下,您醒了,侯爷去上早朝了,吩咐过小厨房给您备了粥,您看您要不要用一些?”
裴焕匆匆推开房门,看见的便是祝珈言披散着头发,恹恹地坐在床榻上小口喝粥的样子。
他还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朝服,胸前佩戴的红珊瑚串珠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高大的身影甫一出现便遮住了一小片屋内的光线。
裴焕一言不发,径直走到祝珈言身边,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被男人的手背贴上额头的一刹,热意好似从两人相贴的一小块皮肤开始,向祝珈言全身卷席而去。
他一时有些发懵,抬起头,就正对上了裴焕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他正专注地看着祝珈言,好像在观察他的反应。
“没发烧就好。
”
裴焕收回手,又强硬地从祝珈言手中夺走了那个粥碗,冷声道:“吃什么东西都磨磨蹭蹭的,粥凉了不知道叫下人去换一碗?笨死了!王胥,端碗粥过来!”
祝珈言还在病中,反应变迟钝了不少,手上的瓷碗被拿走,他像一只忽然被抢走食物的猫儿,只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呆呆地看着裴焕,抿着嘴,看起来有些委屈。
裴焕原本还带着些怒气,见祝珈言这幅模样,火顿时消了大半。
他勾了勾嘴角,轻哼一声,便把衣摆一掀,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床边: